下,坤明殿的女侍御跪着,哭哭啼啼,话都有些说不清。
“哭什么,说清楚,皇后究竟怎么了?”刘皇帝心肝直颤,冷冷地斥道。
这么一发作,女侍御更慌了,战战兢兢,泪水止不住地流,好像丢了嘴一般,不知道怎么说话。
如此一来,刘皇帝更加恼火了,猛地一拍御案,骂道:“再不说清楚,朕杀了你!”
死亡的震慑总是有效的,见刘皇帝横眉怒目,女侍御终于回了神,磕磕绊绊地回道:“娘娘想念魏王殿下,近来亲自动手,刺绣征袍,准备给魏王殿下送去。本来好好的,谁料适才,突然咳血昏厥”
说着,女侍御又哭了起来。而刘皇帝闻之,脸色不自觉地白了几分,浑身有些颤栗,完全稳不住了,急声问道:“皇后现在如何了?”
“已经传太医了”
“朕问你皇后现在如何了?”刘皇帝重复了一句,表情已然有些骇人。
侍御支支吾吾,显然不知。见状,刘皇帝也无心纠缠了,遽然起身,往殿外走去,急切之下,竟然蹒跚了几步。
“起驾坤明殿!”喦脱跟上,依礼唱喝。
刘皇帝住脚,斜了喦脱一眼,眼神让喦脱哆嗦了下,立时闭嘴收声。沉凝着一张脸,刘皇帝快步往坤明殿而去,那双老寒腿似乎都麻利了许多。
喦脱垂着头跟着,也有些心惊,石熙载算什么,要是皇后出了什么事,一往那方面想,喦脱便有种大劫将至的心血来潮
坤明殿,刘皇帝近些年来得确实不多,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与皇后的关系就冷淡了,平日里,谁敢违逆触符后,首先在刘皇帝这里就讨不了好。
天已暗了,刘皇帝住步于坤明殿外。对于此殿,刘皇帝自然是十分熟悉的,然而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些却步,有些怕,廊间已然点亮了宫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露出一半阴沉,一般恐惧。
简单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刘皇帝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些。寝殿中,气氛一片压抑,宫娥内侍们低垂着头,符后躺在榻上,紧闭双眼,面无人色,孙老太医满头大汗,正在用针。
刘皇帝缓缓靠近,阴影渐渐笼罩在孙太医身上,让他手都不禁颤抖了几下。过了一会儿,孙太医收起针,愣在那里,几乎能够感受到身后刘皇帝的鼻息,但他紧张地不敢回头。
“皇后情况如何了?”刘皇帝尽量让自己声音显得平静些。
闻声,孙太医再也绷不住了,转身稽首禀道:“陛下,娘娘乃是肺疾恶症”
“朕问你皇后怎样了?”
孙太医更慌了,答道:“娘娘是感染了外邪,邪气入体,正气不足,难以支撑!臣已施针,还需用药调理!”
“施针用药,能够治愈了吗?”听到是肺疾的时候,刘皇帝心情再度往下沉了,但嘴上却追问道。
“还需看调理效果”
一听孙太医这底气不足的话,刘皇帝也不装了,拧眉怒目道:“避重就轻,你当朕好欺吗?”
“陛下,臣不敢啊!”迎着刘皇帝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孙太医胆战心惊,叩头道。
“怎么只来了你一个太医?其他人呢?太医院不是有那么多号称‘妇科圣手’的名医了,他们呢?去,都给朕叫来,治不好皇后,朕砍了你们!”刘皇帝露出他的獠牙,即便孙太医已经伺候他多年了,也没有容情的意思。
目光一扫,注意到那些低头耷脑的坤明殿宫人,刘皇帝又咆哮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皇后的,皇后若有事,你们有一个算一个,绝不放过!”
此言一出,寝殿之内,刷地跪倒一片,除了刘皇帝,再无站着的人,一个个面色苍白,颤栗不已。孙老太医,面色怆然,目光中隐隐露出一丝绝望,像他这样的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