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紧张而快速的思考过后,樊知古找出了应对办法,付诸于行动,用行动向朝廷、向老皇帝表明态度。立刻派人联系都司、按察二司,由樊知古牵头,率领三衙及江陵府主要官员一起赶到行在,叩头祈罪。
樊知古认识得很清楚,在这等形势下,老皇帝已然用这等果断、迅疾的手段采取了措施,事情的严重性不言而喻,根本没有推诿的余地,一个端正的态度方才有助于事情的解决。
上百名官僚,其中半数都是荆湖北道的高官,都是那些曾经只流传于士民口头上的大人物,手握重权,乃至操控人生死。这是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上人,当面对来自更强力的权势之时,臣服的姿态,与江陵城中那些埋头劳碌于生计的贱民相比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由于“走私案”,荆湖北道高层震动,整个湖北官场抖了三抖,而江陵城则是一片轰然,士民之间,反响热烈。
流言蜚语本就传得快,因为大搜捕,本就是揣测乱飞,但是,市井之内没有紧张,只有好奇,乃至兴奋、鼓舞。
毕竟,抓的不是官兵,就是官僚,并没有扰民,权贵们出事,不正是喜闻乐见的吗?而荆湖北道高官们举动,则像风一样,迅速地传遍了整个江陵。
因此,等到正午之前,行在外的景象就更热闹了,除了跪倒的那一大批湖北官僚,还有闻讯赶来的江陵士民。
士民蜂拥而至,给秩序的维护带来了不小的挑战,皇城、武德、大内三方面不得不加强管控,然而,即便被排开,只能远远观望,但并不能的熄灭围观者们的热情,相反,更加高涨。
而上位者们,身处这样喧嚣的环境,又被一群屁民以这等异样的目光看待,多感别扭。即便到这样的地步,哪怕就跪在阳光底下,很多人还是一点都放不下官僚的架子,有忧愁的,有愤怒的,有羞愧的,当然还有低下头闭着眼睛当不存在的。
行在之外,一片喧嚣,事实上,就冲着江陵士民对此事如此反应,就可想而知,江陵府这边的民情究竟如何,至少可以确认一点,不像前日进城时,呈现给老皇帝的那般政通人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调子也彻底起了,没办法轻松降下,江陵的士民们期待着如何收场,湖北的官员职吏们也关切者,而行在前跪着的一干官僚心情则不断往下沉,不好收场了。
到此时,一干人才后知后觉,跟着樊知古到行在前来,这个决定,似乎大为不妥!其心可诛!终究是外来者,怎么可能真正为他们这些湖北贤良着想.
而一直克制着,又或者说准备着的老皇帝,见时机差不多了,也在午时将至的时候,采取了进一步行动。
并没有搭理那干湖北官僚,连一道谕示都没降下。奉诏出面的有四个人,刘文涣、刘文济两个皇孙,以及王玄真、张彬两大特务头子。四个人神情各异,但目光中都流露出类似的情绪,那是一种接受了相同命令的感觉。
紧接着,老皇帝的又一“大手笔”,一批人,大概四十来个,一齐被押上前,双手捆缚,垂头丧气,来不及更换囚服,每个人都还穿着军装,观军阶标识,都是低级军官,队什级别的,显然是昨日被捕的湖北水师官兵。
这样的出场方式,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不只是湖北道的官僚们,包括围观的江陵士民也都逐渐安静下来,因为每个人背后,都有一名刀斧手,手里端着一把明晃晃的斩首刑刀。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有所预料了,并且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随驾御史张知白缓缓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名卫士,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托盘,上边放着一排卷制。张知白拿起第一道,环视一圈,满脸严肃地喊了一声:“制下!”
几乎所有跪地的官僚,都伏下了身子,在这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