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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战争虽然整体顺利,但到如今,大汉对于南洋三岛也只是处在一种勉强控制、基本统治的状态。比起安西三国,南洋封国实在难谈底蕴,世祖皇帝驾崩前的分封诏书,也基本停留于诏文。
在这样的情况下,朝廷要撤了,不玩了,要召还南洋大军,南洋的诸侯王们如何能够接受!虽然态度与形式上依旧会保证世祖皇帝诏命的执行,但打折扣的执行,与不折不扣之间,实在有莫大的差距,关键一点,没有足够的军事实力,如何保证封国的正常建立与运转。
最悲催的当然是临海王刘文海了,他的临海国才真正停留于口头上,毕竟缅甸地区也是有主的,那蒲甘国也还处于一个上升期。而刘文海,除了世祖皇帝的封国诏书,以及在云南训练的三千甲兵,什么都没有,即便刘文海自负才情,也没狂妄到凭那三千甲士就能横扫蒲甘、直通等缅甸大小邦国的地步。
当然,继承晋王遗泽后,刘文海的实力是成倍的增长,当年随刘晞驻吐蕃的三千近卫,也被赐给刘文海了,以及刘晞几十年积累的人物力资源,凭着这些,足够刘文海在缅甸兴风作浪。
但若要提高成功率,还是需要朝廷坚定而充足的支持,因此,比起其他诸王,临海王刘文海才是对吕端之议最为不满的,当然,也更容易满足。
也正因为诸王之别,易于分化,皇帝刘旸方能稳如泰山,从容应对。然而今夜慕容德丰的进言,还是带给了他一些新的思考,初登帝业,大权在握,难免得意,让他在某些事务的决策上,少了警惕,甚至忽略主次矛盾。
诸王当然无法挑战他的帝位,但他们联合起来,却能动摇他的权威,在登基不久的当下,朝廷当然是以稳为先,等彻底过了这段过渡期,不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更为从容地面对。
不管他对吕端这个开宝老臣有什么看法,这终究是他亲自抬上来的大汉首相、尚书令,在短时间内是必须要维护支持的,否则“新皇诏制”还有何权威可言,他对大汉上层权力的架构还没稳定就受到强大冲击,于公于私都是不利的。
当从这个角度分析,刘旸甚至产生了一些懊恼的情绪,虽然继位以来,他一直在提醒自己要克制、谨慎,要保持一贯的沉稳、从容,但至尊位上的无限风光,依旧让他产生了一些心理上的松懈。
所幸,今夜算是及时醒悟了,不论是于国还是于己,稳定都是首要之务,如何消化继承的皇权,才是他该落实于行动的,而非贸贸然地对先皇之政进行改革,哪怕并不是那么合理,那么有利于中央帝国的权威。
心态一正,刘旸的思维也就更加冷静、清晰了,在沉吟约莫一刻钟后,再度开口了:“传赵王进宫!”
“是!”
虽然不知道赵王刘昉为什么没有参加太和楼之会,甚至有所怀疑,但从结果来看,刘旸心里还是很欣慰的,打小活泼的刘四郎,如今却是越发沉稳得力,安分守己了。
而要轻松些解决诸王的闹腾,除了他这个皇帝亲自下场之外,放眼朝内,只有赵王刘昉有这个能力与威望了,再者,他也是诸侯王之一嘛。
垂拱殿内的布置,与世祖皇帝时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最吸人眼球的永远是张挂在殿中的大汉舆图,到刘旸登基后,更进一步,除了那一份“皇舆全图”之外,还添加了几十张贴有布政牧守要员大吏的道州细图,几乎右侧半个偏殿都用来挂图。
而在看图上,刘旸似乎比世祖皇帝更有兴趣,习惯性地进入偏殿,自己掌灯,刘旸找到了《南洋全图》,默默地研看着,聚精会神,头脑中则思绪翻飞。
耳边,则又仿佛回荡起慕容德丰的那番话:至少,世祖皇帝遗诏,是要尽量完成的,不能落人口实,作为一个传统的皇位继承人,在正统性方面,刘旸也有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