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北廷二国离心之开端,当然那是后事了。
明城攻防战最危险的时候,显然是刘文涛战死后的那几日里,在任何时代的战争里,主将的阵亡,都可以宣告战争的失败了。
而能让明城继续坚持下去的,则有两点原因,其一是那种形成本能的抵抗力,二则是出现了一个临危救乱的人物——刘文涛之子,巡院使刘继琨。
刘继琨乃是刘文涛长子,生于开宝二十八年(990年),时年方十四。年纪虽小,但从小跟在父、伯身边,打有意识开始,就经历着北廷相对荒凉、贫瘠环境的磨砺,见证着北廷国从无到有、从草创到日渐完善的过程。
由此,刘继琨不仅培养出了对北廷国深刻的感情,同时也在耳濡目染之下,具备了极其出色的军政视野,尤其在陪其父镇守明城、经略海东的几年间,军政实践能力更获得了长足的进步。
与中央帝国那些皇子皇孙们按部就班的培养不同,在安西三国,或者说在大部分封国,对所有宗室人员来说,揠苗助长是很寻常的事情。
毕竟,连汉人都恨不能一个分为两个来用,作为拥有天家血脉的子弟,也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与使命,从小就得经受考验,抗不过,就只能作为一个被淘汰的米虫。
而刘继琨,出来做事则要更早,十一岁就正式跟着出征、参谋、治务,他巡院使的职位,可不是给贵胄子弟的虚衔。
因此,当刘文涛亡故之际,刘继琨是毅然履行父亲遗命,肩负起守城重任,就提着刘文涛留下那柄染血的汉刀,立于城头,暴于矢石,指挥若定,冷酷决然。
然而,即便有刘继琨临危受命,也只是多坚持几日罢了,在围城二十九日之时,明城守军已是强弩之末,摇摇欲坠。当然城外的ysl联军也不会好过,其军心、士气也在长时间的鏖战与巨大的伤亡下,损折殆尽。
到最后,明城攻防,已然成为一场比耐力、拼意志,也比援军的战役,直接的战斗场景反而减少了,烈度也大幅降低,这也是刘继琨能坚持住的一个重要原因。
也是到这等程度之后,老猎手刘旻也坐不住了,毕竟他不可能真的坐视明城陷落,尤其在城池已经呈现出明显不能守的情况下,就更不能坐视明城这个战略要点陷落。即着北廷王刘文共、康王刘晔各率本国兵马六万人,分两路援击明城,刘旻则自率大军押后。
在汉军采取行动时,ysl联军大本营那边,几乎不约而同地动作了,伽色尼苏丹马哈茂德急遣兵马,驰援马维尔,同时尽起大军,北上明城。
也是相同的理由,他也不能坐视马维尔大军的溃灭,毕竟,围攻明城一月而不克的马维尔军,在血战之余,实则也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不消多,只需一支数千人的生力军,就可以将之击溃,这一点,对长于征伐的马哈茂德来说,是不可能察觉不了的。
显然,刘旻在狩猎的同时,马哈茂德也在垂钓,其目标自然也是安西三国的主力精锐,同样想着一战定乾坤的美事。只不过,刘旻稳了一个月,依旧不动如山,这让马哈茂德十分无奈。
当然,他最终选择大动兵,除了马维尔不停的催促求援之外,也因为明城的守势也确实脆弱到一指头就能戳破的地步。大鱼钓不到,那就先拿下明城这个战略要点,再图后计。
双方都舍得下重饵,又都舍不得自己的诱饵真的被对手吞下,熬到最后,还是一场比拼硬实力的战斗。先是北廷王刘文共亲率一万骑兵,不惜马力、体力,率先赶到明城,直袭敌军,轻松解明城之围,然后就发起对马维尔军的急攻,在后续部队不断加入之下,马维尔军迅速崩溃。
然后是ysl援军驰至,紧跟着投入对北廷军的反击之中,以数量优势,将其压制。随其后,便是康居王刘晔王驾下的骑兵赶到,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