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写了一份书信,让余有福赶紧送到永定河北岸同知衙门。
王千里看到信激动不已,急忙让家人去喊张庆余,让张庆余赶紧召集部下,收拾行李,等吏部公文一到就带着妻儿老小一起去南苑。
南苑虽不在四九城里,但紧挨着京城,能去南苑当差张庆余一样高兴,但跟下面人交代完之后想想又赶到北岸厅,追着正在让家人们收拾行李的王千里问;“王老爷,您是正五品的同知老爷,南苑主事跟各部院的主事一样是正六品,好好的同知老爷不做,去做六品主事,这不是亏了吗?”
王千里以为他去而复返有多大事呢,没想到他竟会问这个,不禁笑道“我是正五品的永定河北岸同知,不过这北岸同知早被革了,现在只是暂时留任,等新任同知到了就得给人家挪窝。何况五品顶带算什么,京里的三、四品顶带的郎中、主事多了。”
“照您这么说不亏?”
“南苑主事不只是京官,而且是内务府的官缺,按例一般由八旗笔帖式升任或内务府包衣充任,我一个已革同知能署理上南苑主事,怎么算怎么划算,又怎会亏?”王千里反问一句,又补充道“你是不晓得外官回京想谋个缺有多难,要知道各省的布政使、按察使回京,也只能以四品京堂甚至五品京堂补用!”
“外官回京要降级补用?”张庆余下意识问。
“也不是要降级补用,而是京官太多,缺就那么几个,根本补不过来。”
“那我呢?”
“四爷在信中说了,等到了南苑你们不用跟着我当差,他会陈请僧王让你们跟着八旗马队和察哈尔马队操练。僧王跟别的王公大臣不一样,不但任人唯贤,甚至求贤若渴,只要你们能入得了僧王的法眼,僧王自然会提携你们。”
说到这里,王千里脸色一正“四爷之所以保举我为南苑主事,既是为我着想更是为你们着想!毕竟我这个北岸同知不晓得能做几天,我要是丢了官,新任同知一定不会跟我这样管你们,到时候别说领不着粮饷,恐怕连那些滩地都种不成。”
“可去了南苑我们一样没粮饷!”
“所以四爷才保举我做南苑主事,才奏请皇上让你们现跟着我在南苑当差,只要调过去总能有口饭吃。你们只要争气,只要让僧王觉得你们可堪大用,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到时候你们跟着僧王吃香的喝辣的,我呢也能一心一意做这个主事。”
张庆余见过的最大官就是韩秀峰,听王千里这么一说,不禁喃喃地道“跟王爷当差,听王爷差遣……”
“所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明白了,我这就去跟那帮臭小子好好交代下。”
“赶紧去吧,去跟他们交代清楚!”
……
与此同时,韩秀峰正在僧王府跟僧格林沁禀报张庆余等河营将士即将随王千里来南苑当差的事。
“因先后被抽调,包括都司、千总、把总、外委在内,河营只剩下三十七人。算上秀峰从湖北奉诏回京时随行的二十个团勇,现如今整个河营共五十七人。原来的那三十七人,有的在扬州阻截过长毛,有的曾去静海阵前效过力;随秀峰从湖北来的那二十个团勇,不但协剿过贵州的教匪,还曾在武昌城下协剿过长毛。”
“老弟这是打算把他们托付给本王?”僧格林沁笑问道。
“王爷误会了,他们吃朝廷的粮就得为朝廷效力,他们又不是秀峰养的私兵,实在谈不上托付。并且调他们去南苑的事秀峰奏请过皇上,皇上也恩准了。”
“俗话说皇上不差饿兵,五十来号人倒也算不上什么,可他们都是绿营!”
“王爷有所不知,他们虽是绿营,但他们的兵器比京营还要精良。‘厚谊堂’各分号这几年陆陆续续买了几十杆自来火洋枪,搁在库里容易生锈,干脆全拨给了河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