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养不是不想展热兵器,可如今的他,连铁器都不敢大肆购买,更别说枪械这种管制兵器了。他也想要找些铁匠师傅,悄悄在暗地里研制,可是在看见他父亲的前车之鉴之后,他毅然决定,把热兵器的展押后。
当初李德从流民里收罗到两个据说会制炮的铁匠,那可是把他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直把这两个铁匠师傅当宝贝一样供着,就希望他们能帮自己的船队打造出几门合用的大炮来。十年的时间里,师傅们也没有骗人,真的帮李德他们制造出了好几门大炮出来。按说,有了这样的利器,李德他们应该高兴才是,可谁知道第一次试炮的时候,就来了一次炸膛,差点把当时点炮的两个水手给送上西天去。
最后,两个水手虽然没死,可也在病床上足足躺了半年的时间才能下地,到如今,他们两个只要一听炮响,都会条件反射般地找个掩体躲起来,整个人算是废了。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两位师傅算是半路出家,当初学制炮之时,也只是在旁边打打下手,根本没法接触到真正的制炮技术。
哪怕在这十年里,他们在李德的帮助下,浪费了成吨的铁器,总算掌握到一些制炮的技术。他们也只有一些把握制造出粗浅的虎蹲炮,像弗朗机炮,大将军炮什么的,那是想都别想了。到最后,死心了的李德才算放弃了自己铸炮的打算,改为跟澳门的洋人做交易,从他们手里购买铸造成形的大炮,才算解决了无炮可用的境地。
因此,李天养才决定,在没有足够本钱的时候,不能浪费资源,把有限的资源投入到这样的无底洞中去。
当然,虽然李天养暂时不会考虑配备火枪这种未来展必然趋势的武器,并不等于说,他们的队伍不能去了解和学习有关这方面的知识。就像当初他在连大炮都没有的情况下,就请了一位炮术官来教导大家学习如何使用大炮。同时还根据这个师傅的口述,总结归纳出一本有关炮术知识的书籍来,教给后面每一个加入到他们队伍中来的少年。
全体配备火枪那是不可能,但是想点办法,从他们老爹的队伍里搞到几只合用的火枪还是没有问题的。火铳,鸟铳,三眼铳,各种杂七杂八的火器都被李天养他们收罗了几枝,还找到了一位枪技娴熟的老手来教导大家学习如何使用这些家伙。
而这位老手,则是当初被甘大彪一行人嫌弃,以为是个懒汉无赖的陈叔礼。当初陈叔礼总喜欢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之后,在海边呆,全村上下都没有一个人喜欢跟他亲近的,除了李天养。虽然当初李天养接近他,完全是处于对他的同情,从来没有想过需要他的回报。可还是应了那句老话,善有善报,一念之仁,就为他带来了一个枪术精湛的老兵。
陈叔礼是一个黎族人,说到黎族,那在这琼州府地,就是一段活生生的反抗史。从当初的黎族领符南蛇举起义旗,揭竿而起开始,黎族百姓就拉开了孜孜不倦反抗大明王朝的帷幕。一百多年来,大大小小的黎族起义不下百起,虽然最后都被明朝军队给镇压了下来,可他们从不知失败为何物,仍然不顾己身,一次次地拿起镰刀,跟武装到牙齿的军队赤膊相见。
万里二十七年,陈叔礼当时刚刚三十,他们安定的黎族领马矢,不堪当时的贪官和酷吏的压迫,依然跟随先祖,将手中的镰刀砍向了县官的脑袋。作为当时安定黎族一员,雄心壮志地跟随在了领的左右,为他四处拼杀,卖命流血。可是一个少数民族,哪里是一个偌大王朝的对手,陈叔礼的队伍还没有蹦跶几年,就被明朝调拨来的军队给强势镇压。
当陈叔礼拖着伤残的病腿从战场上死里逃生,跑回自己的故乡时,却再也看不到亲人们的身影了。整个寨子里的老弱妇孺,都被无良的大明军队当做军功,灭了个一干二净。可怜他年迈的祖父祖母、慈祥的双亲、妻子和还年幼的几个儿女,就这样成了堆堆白骨,遗弃在他们寨子的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