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养他们回来的时候,天色刚刚大亮,营地里也彷如下了一场白雪,到处都是惨白惨白的一片,那是少年们,用营地里上号的宣纸扎制的纸花,和地上铺满的纸钱。
营地里面也是一片肃穆,即使李天养他们回归,带着大批的老百姓走进营地,也少了许多人的围观,除了玉墨甘大彪他们带了些少年过来维持次序。
玉墨她们人人披了一件白卦在身上,当李天养他们进营地时,甚至每个进营地的少年,都马上分到了一件属于自己的白卦,包括李天养在内。
“营地里空余的房间还够吗?”李天养一边穿着白卦,一边问着帮他整理服装的玉墨。
看起来玉墨他们这两天也没有过好,每个人的眼珠通红,眼球上布满了细密的血丝“你们离开以后,我们就带人加班加点地在营地外面搭了几个棚户,除了专门用来关押这伙海贼以外,还有为这些海贼家眷准备的。”
“这几日,这些海贼又没有闹出什么动静?”
“他们倒是不想闹事儿,问题是营地这些家伙个个都想找他们的事儿!”玉墨疲惫的眼神看了周围这些少年一眼,无奈地回道“要不是我和大彪宇彦他们几个人天天轮换着看守这些海贼,连吃饭都不敢走开,还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让大家集合一下吧,让我们大家一起好好谈一谈。”李天养满身疲倦,却是无法休息。
“那这些家属是不是要先关起来?”甘大彪指了指李天养他们身后,紧张地四处观望的这一大群百姓。
“无妨,就让他们一起听听吧。”
集合的鼓点缓缓敲响,少年们虽然心不在焉,但是长期的训练,还是让他们在听到鼓点的时候,从各个岗位来到了鼓台下面。巧合的是,玉墨他们为几位牺牲的少年准备的道场也在这里,营地没有作法的道士和尚,因此只有几个跟牺牲少年关系极好的在为头目守灵,甚至刚刚回来的吴杰也已经出现在了他们当中。
等到最后一个少年归队,整齐地队列排成了一个战阵,沉默无言地站在了鼓台下面的水泥操场上,而在他们旁边,则是还没有放下行李,等待着李天养进一步安排的一群老少妇孺。
“我的兄弟姐妹们,这几天对于大家来说,是一段很难捱的日子,包括我。三天以前,我们失去了五位从小一起成长一起奋斗的伙伴……亲人!前一刻,我们大家还在一起嬉戏打闹劳作,不成想转眼之间,我们却已经是天人永隔,他们已经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永远只能活在我们大家的心里面了。”李天养因为疲惫而显得沙哑的声音,沉重肃穆地传递到了下面每一个人的耳边,站在鼓台上,轻轻抚摸着五具棺木之上。
“当初,我们一起在老家,一起许下了誓言,誓要共建一个属于我们的精彩人生,只是大家可能都没有想过,这个人生,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如此的沉重,甚至超过了我们大家的承受能力了吧!”
“值得吗?”李天养对着下面的人群提出了一个疑问,也是扪心自问“大家或许心里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吧!我也在想,这样的牺牲到底值不值得。这两天,我离开营地,嘴上是跟大家说,想要斩草除根,实际上我也只是在逃避心里的责问,直到我看见了这一群人。”
李天养指了一指边上的人群,那是李天养带来的那群海贼们的家眷,少年们顺着李天养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着这群离乡背井,缺乏安感的乡亲。他们当中有人悲伤难过,眼角挂满了泪痕;有人身心憔悴,彷如一具行尸走肉,木然无神地犹如一根木桩;有人紧张而又胆小,躲在人群当中瑟瑟发抖,悄悄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还有的人则是带着一股仇恨的眼光,死死地盯着这一群训练有素的少年。
神态虽然各异,但是却都无法掩盖一个事实,在这一刻,他们只是一群无根浮萍,形同乞丐一般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