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大人此言怕是说笑了!”
范文程面对萨克奇的狂言,并未有太大动作,甚至通过神色和动作,死死压住了身边那一干跟随而来的女真勇士,生怕他们突然暴起,搅乱这一次谈话。
“我大清睿亲王带兵有方,族长这些时日里在战场上没少吃了亲王殿下的亏,您又何必逞此口舌之利!”
范文程前来和谈,却并未将他们的位置摆的很低,在大清中当官日久,了解女真贵族们脾气越多,他越是明白想要让桀骜不驯眼界高于顶的女真勇士高看一眼,那么你就不能在动作和语言上露出怯意。
“哟,听你这家伙的口气,怎么感觉冰蝶是来求和,而是拉开挑事儿的呢?信不信老子让人摘了你头上那颗脑袋!”
说起打仗,萨克奇心里就有一把火,若非这些时日有洪堂曹翼他们为自己出谋划策,凭自己的本事他们大军真有可能已经败了。
即便曹翼他们绞尽脑汁,其实对于叶赫部族进队来说,战场上也是处于劣势,勉强维持一下僵局而已。
正是知道实情,所以当听到下属来报,说大清爱新觉罗家派来了密使前来谈判交流,萨克奇这瞒着曹翼他们,来跟对方一晤,也是想要寻求打开僵局的办法。
“若是区区一颗头颅,能消糜你我两军的仇恨,那族长大可拿去便是!但若族长仍为族人着想,那么还请族长多几分耐心,且听下官一言!”
范文程置生死于不顾的气态,让萨克奇感到钦佩,汉人当中除了洪堂成员外,其余的汉人里实在让萨克奇难以找到这等豪雄了。
“……”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听一听你这不远千里而来,肚子里藏了些什么东西!”
萨克奇其实也没有想过要翻脸,此时在展露威仪之后也乐得顺杆儿而下,听一听对方的言辞,是否能打动自己。
“我女真崛起与辽东莽荒之中,是那苍天下万鹰之神的子嗣,历史追溯往前数十载,我建州女真海西女真荷野人女真,也都还是一脉相承,缘何到了如今,却变成了生死仇敌。”
“世间最悲痛之事,却是兄弟骨肉相残之景,而更悲痛的则是,此情此景发生在外人操控制下,让外人所得利!”
“荒唐!当年若非你建州女真努尔哈赤老贼作恶多端,恶意屠戮我海西女真王室一脉,我海西女真缘何会落到这般田地。”
“若非你们爱新觉罗家族至今打压,我叶赫诸族又怎么会揭竿而起,你也好意思跟我讲血脉兄弟?”
没成想范文程第一段话,便让这已然消停下来的萨克奇再次勃然而怒,大声呵斥起来。
“固然,先辈们的所作所为,让我女真诸族新生仇怨,但是很快毕竟血脉一体,我女真一脉在辽东生长繁育,便是战场厮杀,那也只是族群内部之战吧!”
面对斥责,范文程也没有惊慌,而是一边安抚着萨克奇的情绪,一边继续着他的论述。
“然则如今却好,我女真数百年基业,却是有了一个陌生者创了进来,甚至还有长期驻扎的打算。”
“这岂不是在我女真龙兴之地撒野吗?更别说这些狼子野心的汉人,不但屠戮我女真族人,视我如仇寇,更是在暗中挑拨我女真两支军队僵战。”
“族长且扪心自问,若是这南方汉人真要有心帮助族长重新掌控女真主导权,缘何至今其军队都龟缩辽阳城而驻足不前,任由你我两军就此糜战。”
范文程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萨克奇其实在战事进入僵局之后,便已有心央请洪堂军队助其一臂之力了,只是其意思通过曹翼传达至凤凰城吴杰之手后,却是只有诸多借口洪堂军队损失惨重,暂时无法出征;民生百姓需要维持,新垦土地开荒;粮食压力极大,无法保证长时间作战云云。
话里话外其实就是一句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