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一双眼睛,许白焰能感觉到,对方眼神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慌乱。
可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满足,对,这混蛋就应该感觉到慌乱,他甚至应该感觉到痛苦,或者死。
就是这群人,炸烂了墙,打碎了家具,他们开枪,而且杀人。
毫无经历的少年根本没有想到更深处的事情,比如这场行动的目标,那些幕后的意义,或者从更高的角度来看,这次行动到底是好还是坏。就像是所有无知的小市民一样,他只是很简单的看到了最表面的东西,看到了最直接的不公平,不尊重,并且对其愤怒。
“哐!”
又是一声,坚硬的钢铁再次击中了他的骨头,那种疼痛几乎沿着锁骨瞬间注满全身,催的许白焰几乎哭了出来,而下一秒,压在身下的士兵已经猛地用头盔撞向了少年的脑袋。
这是一套对于现在情形最有效的攻击手法,头盔狠狠的砸在许白焰的脸上,他额头上的伤口直接崩裂,牙龈处也淌出了鲜血。
“啊啊啊——”
许白焰疼的喊了出来,然后他也哭了,眼泪混着血水溅落到了那张藏在头盔中的脸上,但是许白焰依旧死死的夹着双腿,就好像是一个不知死活的疯子。
那名士兵也愤怒了,他不明白,只是一个贫民区的臭小子,干嘛要搞的这么惨烈,你不知道疼么?明明只要安安静静的去死了就好了嘛,真是讨厌。
许白焰不知道,自己如此拼命的挣扎,只是换来了对方的一阵厌烦,他只是发现了对方似乎不再试图将自己砸下去,而是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旋转着枪口。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许白焰自然已经毫无顾忌,他猛地抬手砸进了对方敞开的头盔里,同时,也不顾脑袋的眩晕和疼痛,竟然张口就咬向了对方的手腕。
在所有制式警服之中,为了保证射击的灵活,手腕处都是没有被包裹的,这点对于读了无数遍理论知识的许白焰来说,自然是心如明镜,在这个时候,他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思考,就是自然而然的对准了防御最薄弱的地方一口咬下。他的牙齿啃咬着,深深陷进了肉里,然后旋拧,撕扯,直接带下来了一片血肉。
这名士兵不是许白焰,他不可能无视这种疼痛,所以他惨叫一声,松开了手中的枪,并本能的握紧另一侧的拳头,狠狠的砸向对方还留着鲜血的脑袋。每一拳都砸的哐哐直响。
这种强度的攻击之下,许白焰早就应该陷入眩晕,然而他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一边承受着疼痛,一边哭着,嘴里反复询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同时,也无比专注的一拳拳砸进对方头盔之中。
就这样,很单调的一幕发生了。
在这个狭窄肮脏的小巷里,两个人互相殴打着,沉闷的响声回荡在楼宇之间,还伴随带着哭腔的呢喃。
渐渐地,被压在身下的士兵动作慢了下来,挥拳越来越轻,最终,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许白焰跪在地上,还在不断的击打着,即使拳头下的鼻梁已经完全的塌陷,整张脸都血肉模糊,他依旧木讷的重复着。他没有发现,此刻的自己早已经超出了一个少年的承受极限,哪有人能在如此的疼痛下还清醒着,哪有人能够用这样的力道下反复的捶打,而不脱力,一般人的肌肉早就应该撕裂了,而他的双臂只是在酸痛着,哀嚎着,但是依旧坚持着。
不知过了多久,许白焰似乎终于察觉到,胯下的人已经连抽搐都停止了,他才晕晕乎乎的站起来。
此刻的他完全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他似乎都忘了自己是为什么在打这个人,忘了那致命的疼痛,忘了远处的建筑里还有一个枪林弹雨中的奇怪老头子,和身后血泊之中的挚友。
他站起了身来,空洞的双眼看着面前幽深的小巷,两旁堆积的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