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就给忘了?
去年在忠勤伯府见到郭玲时,她分明是怀着身孕的!
“孩子真是在去相国寺的路上生的?”
“他们府中下人是这么说的。”
“确定跟郑贵妃是同一天?”
白芍点头,随即叹了口气。
“同一天有什么用?一个是在佛寺降生、受佛祖庇佑的皇子,一个……”
不过也幸亏是在那一天,京中人的视线都被小皇子吸引了去,这才没注意到忠勤伯府那桩子事,否则还不知得议论成什么样。
“可骇人了,说是都不成人形……接生婆是见惯了阵仗的,当场都被吓晕了过去……”
“那孩子呢?”季妧问。
“生下来就咽了气,给埋了。”
“埋哪了?忠勤伯府的祖坟?”
“少亡的孩子哪能葬入祖坟?会影响家族的运势,何况生的还是个怪胎……连厚葬都不能,随便找个荒地山头,草草埋了了事。”
白芍话里隐隐带着同情。
郭玲本人如何暂不做评价,十月怀胎,生下畸形儿,落地还夭折了,确实值得同情。
不过季妧的重点却在别处。
郭玲再如何精明懂谋算,在世家大族里也不过就是个凭姿容和肚子立足的妾室。
只可惜她非但没生下来能让她母凭子贵的男嗣,还生了个畸形儿。
这要放在后世,自然没什么说头,但放到连产检条件都不具备的现在,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不祥之兆。
一个给家族带来不祥之兆的妾,断不可能再留下,送去庄子上关着已经算是比较“宽仁”的处理方式。
若是往常,季妧或许也就信了,信了郭玲就是因为生了畸形儿才会落得如此。
可是好巧不巧的,她产子的时间和地点全都跟郑贵妃撞到了一起!尤其是在她怀疑郑贵妃已久,一直找不到突破点的情况下,真没法把这当成一桩寻常事来看。
她有些懊恼:“为何不早告诉我?”
白芍目露疑惑,这事很重要吗?
“从忠勤伯府回来就想跟姑娘你说的,但那几日姑娘似乎很忙,每天都很晚才回,就没敢烦扰姑娘。”
对了,那几天她正好盯着诚意伯府……
季妧猛地拍了下额头,起身下榻。
“不怪你,是我自己没当回事。”
在她的认知里,郭玲和自己没什么交集,忠勤伯府跟闵王府更没有交集。恰好那段时间她又忙着别的事,不想给自己添乱。
却忘了如此敏感的时间段,凭空出现的任何人都大意不得。何况郭玲逃出庄子后,不回忠勤伯府,反倒跑来闵王府……
回想起在王府门口遇见郭玲的那一幕,她面目狰狞的朝自己扑来,一副要杀人的架势……
季妧抱臂在屋中来回踱着步。
郑贵妃、郭玲……
小皇子、怪胎……
同一天……
将这些看似扯不上干系的人、事、时间、地点串联在一起,一个关键点跃然欲出。
季妧蓦然止步。
“去请滕总管!”
从季妧那出来,滕秀当即派出府中暗卫,目的只有一个——再探相国寺。
只不过这次换了重点。
与郭玲有关的消息很快传来。
京中有个习俗,但凡有孕的妇人,生产前都会去趟寺庙为宝宝祈愿。眼看孕期临近,郭玲便提出要去相国寺。
忠勤伯府那位六公子亲陪着她去的,除他之外,随行的还有一个嬷嬷和两个丫鬟。
一行人特意起了个大早,谁知到了地方竟碰上相国寺封寺,一问才知是因着郑贵妃的缘故。
无法,只能折返。
折返途中郭玲便发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