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灶房里找了几块木板代替夹板固定在伤处,又在木板和肢体之间垫了些棉花,刚用布条绑好,胡细妹喊的人也来了。
谢寡妇听胡细妹把情况一说,就知道得找人帮忙。
牛大叔去了县里,赶不上骡车,其他有牛车的人家,一听说是拉破窝棚里住的那俩,不是撇嘴就是摇头。
跟着来瞧热闹的人不少,却没人愿意伸个手。
季妧冷眼看着,若不是大宝的伤不能胡乱移动,她宁可自己背,也不屑求这些人。
最后还是史二叔,也就是当初分家时帮季妧说过话的那个史勇,找来担架和胡良一起抬着。
隔壁村虽也有个游方郎中,但重伤他是向来不给看的,只能送去镇上。
到了济世堂,又是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伙计汪顺接待,一看是几个穿着破烂的村人,堵着门口不让进。
史二叔和胡良在这种气派人面前,没有交涉的底气。
季妧从后面走上前,尽量心平气和跟他商量“麻烦先请大夫给看看,小孩伤的很重,真的不能耽误。诊金和药费该多少是多少,我们一文都不会缺。”
“呦!你这次不卖护手霜了?”汪顺倒还记得季妧,“还一文都不缺,你倒是现在拿出来看看。”
说着话把手那么一伸。
门都没进就让掏钱,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但人在屋檐下,季妧只能忍着气去翻袖带,结果翻找了半天,才想起刚才心慌意乱,银钱竟是忘带了。
汪顺翻了个白眼“你们这种乡下人我见多了,嘴上千恩万谢说给钱,把病给你们治好了,就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说没钱。没钱你们看什么病?穷病没得治,快滚吧……”
看病花钱天经地义,季妧自己也瞧不上看“霸王病”的人,毕竟医者仁心是一回事,道德绑架又是另一回事。
但这人完全就是无差别攻击,赤罗罗的羞辱。
胡良和史二叔都听不下去,然而手上还抬着大宝,只能咬牙任由那伙计奚落。
季妧盯着那伙计,又转向济世堂的牌匾看了几秒,对他们两个道“走,总能找到治病的地方。”
汪顺朝着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口“瞧谁肯给你们这帮穷鬼看!”
最后他们在一条极为偏僻的巷子,找到了一家门脸很小,连牌匾都没有的医馆。只在门旁边竖了块木板,上面歪七扭八写着“一德堂”三个字。
这也是唯一在他们暂时掏不出来钱的情况下,愿意先给看病的一家。
大夫很年轻,胡良担心是个半吊子。
季妧起初也有些疑虑,在旁边看了会他的处理手法,知道不是庸医,便放下心来。
身上没钱,也没法请帮忙的人吃个饭。胡良倒还罢了,史二叔毕竟不熟,人愿意帮忙,还抬着担架走了这么远的路,身上的衣服都汗透了,实在过意不去。
史二叔让她不要见外,就和胡良先回村了。
季妧把藏钱的地方告知了胡良,稍后他取了钱还要再回来一趟。
季家西厢房,朱氏探头往院子里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掩上门就问季明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