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妧还以为是自己速度太慢,耽搁他打水了,正想站到一边让他先打,却蓦然意识到一件事。
不对呀,老季家院里不是打了私井吗?那季明方来做什么。
季明方也不看她,抓着绳索三两下那么一晃,接着转动摇把,一桶八成满的水就提了上来。
接着他又把第二个木桶放进去。
季妧从怔愣中回神,赶忙走过去看他具体是怎么操作的。
第一次晃动绳索时方向微偏朝下使力,确保先灌进去一点水,木桶里有了重量,也就不会有那么大浮力,第二次只需找好角度用对力气就可以了。
原来这么简单!
季妧正想说声谢谢,季明方已经转身走了。
这个大堂哥一直都是这么别扭。
季妧抓过扁担把水桶分别挂上弯钩,半蹲下身子用一侧肩膀顶住扁担正中,运气,起——没起来。
一定是受力不均衡。
她改成两个肩头去挑,运气,起——还是没起来。
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两桶水的重量。
正打算每桶倒掉一半时,季明方又回来了。
他二话不说拿过扁担,不怎么费力就把两桶水挑了起来,直接朝破窝棚的方向去了。
季妧这才注意到不远处放着的一筐猪草,感情他一大早是上山打猪草去了?
季妧回过神,忙拉着大宝,挎上那筐猪草跟了上去。
季明方左脚微跛,这季妧是知道的。
往破窝棚去的这段路不怎么平整,他虽然靠着体格和力气挑两桶水不在话下,但身体保持不了平衡,桶里的水晃出来不少。
走到一半,季妧忍不住,几次想让他把桶放下,自己一个人也能慢慢弄回去。
也许感觉到季妧在打量他,且目光过多的落在他那条跛腿上,季明方的身子逐渐僵硬起来,本就不利落的步子更凌乱了,一个没注意踩到凸起的地方,差点摔倒。
季妧忙上前去扶她,却被他抿着嘴推开,调整了一下扁担,闷头继续往前走。
印象中这个堂哥一直是这样,他因为那条腿忍受了太多异样的目光,心里有多敏感可想而知。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让他把水桶放下,那不是善解人意,而是以同情为名的变相打击。
季妧移开视线不再看他,转而去跟大宝说话,季明方果然没有那么紧绷了。
一路提心吊胆,总算顺利到了破窝棚。
季明方帮她把两桶水都倒进水缸,又一言不发的扭头走了,从始至终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季妧看着他敏感的神情和僵硬的背影,没来得及说出的谢谢又咽了回去。
不过她总觉得把什么事给忘了,是什么呢?
等看到胳膊上挎着的猪草才想起来,季明方的猪草忘带走了!
他大清早就出来割猪草,如果什么都没带回去,说不定连顿早饭都吃不上,还得挨骂。
季妧想到这,连忙去追季明方。
季明方也是回了季家才想起来猪草的事。
堂屋里一家人早饭都快吃完了,朱氏见他空着俩手回来,阴阳怪气的哟了一声“你这大早上的,是上山看风景去了?大家都等着你吃饭呢?”
季明方看了眼桌上的残羹剩饭,没有说话。
康婆子脸色也不好看“不是让你去割猪草,猪草呢?”
“娘,你这就为难人家了,他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能干个啥?不添麻烦就不错了。你瞧,一根猪草也没见带回来,还把筐给丢了。”朱氏撇着嘴连连摇头,“你还是老实在家吃闲饭吧,家里可没那么多筐给你丢。”
“家里也没那么多饭养闲人!”康婆子一拍桌子,“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