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季妧让她好好考虑的时候,她就考虑好了。
她愿意相信季妧。
这种相信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它源自于这大半年来,季妧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
做脱水蔬菜、教胡家做胡辣汤……
虽然不知道这次她又打算做什么,但季雪兰莫名觉得,她一定能成。
而且这对全家来说,指不定是次很好的契机,只要把握住了……
杨氏哪管什么契机不契机,听罢她的话,当场就急了起来。
“她要做啥也没说,都是没影的事。你抹不开脸,就先去帮两天看看情况,要是不成,接着回去给人浣衣也不妨碍,怎么就恁死心眼,把活计给辞了呢?这可咋办!现在家里有多急你又不是不知道,多一文钱进项都是好的,你说你怎么就……”
“娘!”
季明方从外面进来,打断了她的话。
“我姐不是会胡乱拿主意的人,你听她把话说完。”
季雪兰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跟杨氏解释。
“娘,小妧不会亏待人的,你忘了,去年她请人做脱水蔬菜,当时传出来说给工钱,还没有人信,后来呢?你也不止一次提起她日子越过越好,那就说明她是有能耐的。如今她来找我,真是非我不可吗?肯出工钱,找谁不是找,这不过是个由头,她主要还是想拉拔咱们家一下。”
“可她也没说给多少,万一赚的还不如你给人洗衣裳的钱多……不如等她生意稳当点,你再去……”
“娘!”季雪兰皱眉打断她,“她就是不给钱,看在逝去二婶的份上,我也乐意去帮忙。你忘了?那年我淋雨高烧,人都快不行了,是二婶用她们家乡的方法把我救回来的。咱不能不记恩,也不能总想着自己。就算小妧的生意做不起来,大不了我再去找别的活计,断没有三心二意的道理。”
杨氏听她这话有些难受,闺女这意思,是她不念卫氏的恩?
可那回本不需要卫氏出头,郎中给开了药,熬一夜就没事了的……而且这些年都过去了,再念恩,那也得过日子啊。
她还想再劝,季雪兰却不想再听“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杨氏只好看向季明方,目光里有求援的意味。
没想到季明方和季雪兰一样的态度,话也说的更为犀利。
“娘,你想过没有,这些年,为什么咱家过的处处不如人?
我想过。
不是咱们运气不好,是怕这怕那,怕的太多了,以至于机会来了都不敢抓住。
你说等季妧生意稳当点再让我姐过去,可在人家需要的时候不肯伸手,等她生意稳当了,凭什么还要你?
没有只拿好处不担风险的道理,还有二叔二婶……我们不能太自私。”
儿女都这么说,杨氏还能怎么办。
她撩起围裙边角擦了擦眼眶“你们都大了,有主意了……”
季雪兰和季明方对视一眼,俱是无言。
吃过中饭,把三个孩子哄睡着,季雪兰打算去跟季妧说一下。
临出门前,看向坐在当院劈柴的季明方。
其实那些柴已经劈的够细了,他却察觉不到似的,仍旧埋头劈个不停。
不是因为家里烧柴的要求有多高,而是因为,除了这个,他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往日吃罢饭他都是要上山的,带着大丫二丫,捡点柴禾挖点野菜。
杨氏怕他累着,每每拦着不让他去,他就说是去散散心。
季雪兰却清楚,散心是假,他不过是不想待在家,不想显得自己太废物。
今天他却没提上山的事。
是心情不好吧。
自从爹去砖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