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水方略已成,人力和粮草也已就位,在陀历河口采石筑坝的工程也就此展开。
苏叔和我也作了简单的分工,他领着商队的原班人马继续在右岸休整,我去陀历河口主持治水的大局。
秦冲、朵儿、沙米汉、锅盔,还有队中十几位青壮伙计与我同行。
率领五百个贵霜土民乘坐长排,浩浩荡荡的“杀”向对岸,在龙口坳的石山下面扎下了营寨。
筑坝石材没有规格尺寸上的要求,只需从山上采下够大够分量即可。
所以有我和秦冲、刘真儿三位一流采石工匠的点拨,这些年轻的贵霜后生很快就学会了凿槽、落锤、撬杠开缝。
如何使大块的玄石干净利落的与山体剥离,而不会破坏原有的采点。
一时之间,这千年死寂只有风声的河口三角地带,捶打穿凿的喧嚣之声响彻四野。
不断有采下的巨石滚落山崖,如春雷破天一般轰轰隆隆,余音缭绕不绝。
受惊的山鹿、岩羊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生灵,纷纷奔出了各自的巢穴,向西南群山的深处落荒而去。
仅仅一日,龙口坳四围的山崖下面,就堆满了大小不一的石材碎块。
或大如巨兽,或小如磨盘,不一而足。
石材有了,接下来如何把这些巨石运至河边,甚至抛至天竺长河河心的位置,却成了天大的难题。
晚间收工之后,我特地让百里浪老叔放排去了对岸把苏叔接过河来,共同商议运输的大事。
对着这些遍身棱角的巨石,大伙一时之间束手无策,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肩挑背扛不行,撬杠绳索拖拉须得猴年马月,牛车马车禁不起如此的重量。
早知如此,还不如像当初我们在飞鱼礁上那般,所有的石材都开凿成长条的玄石,两个人便可抬走。
但如此条石形体单薄,又如何经得起长河之水的冲击?
而且品相规整的开采之法,所耗的工时也是我们所无法承受的。
不要说十日之期了,三俩月也不一定能够完工。
待到那时,我们原先年内从天竺返回、到达东土长安的计划就会完全付之东流也!
“少主,老夫当年跟随你爷爷在于阗大河上挖采玉石时,能够在水中抱起数百斤的毛料。如果从长河右岸石坝的位置引一条浅渠至龙口坳的山前,再把采下的石材推入水渠中拖拉,或许可以解除眼前的困境。”
眼看所有能够想出的运石之策都进入了死角,苏叔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以水载石的。
“这个法子我也想过,但河口至龙口坳有半里之遥,地表三尺以下全是坚硬如铁的磐石,开凿一条能让木排行驶的浅渠谈何容易啊!再说,我们也等不了那么长的时日!”
我很是懊丧的拿起酒囊,狂饮了几大口烈酒,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少主,果真如此?地表三尺以下全是磐石?”
若有所思的苏叔双目圆睁,惊喜的盯着我道。
“苏爷,确实如此!今日下午我和少主刚刚派人挖过,最深的土层不足五尺,下面全是石头!”秦冲代我答道。
“哈哈!只要能够引入大河之水,三尺已经足够!巨石遇水在磐石地基上滑行,足可省去七分的人力!”
苏叔开
心的拍着双腿站起身来。
“走!我们现在就前去勘察石坝的选址!如果地势没啥问题大事可成也!”
“苏叔,大哥!如果在浅渠的底部铺上原木连接的轨道,巨石在上面滑行起来岂不是更为便捷?”
朵儿在戈兰山地期间,曾见过迦南采石的奴隶们铺设木轨运送条石的情景。
有了浅渠之后,她这个方略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听说这天竺国的巨象神兽有万夫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