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马。西蜀马皮粗毛厚个子不高,被洗刷得干干净净,挺精神。两匹西蜀马没有想到它们能获得如此待遇,很不识相地在院子中间拉了些粪便。虽说院子中间有些不洁之物,新马车配上健壮西蜀马,却也让看惯脏兮兮运粮马车的众人眼前一亮。
灵州马车出了名漂亮,辕、衡、轭、毂、軎、舆等各部位都做得甚为精细。新马车格局与原来的马车并不一样,三块车门都是固定在车厢上,后厢是一个活动门,可以随意折卸,是进入车厢的通道。左右两块固定车门上还用红色、青色绘上了图画,左面绘着猛虎、右面绘着长毛狮子。在固定车门尾部各有一个铁制挂钩。两个大车轮中间是用铜皮包上的车毂,伸出车轮约四十多厘米,尖端是一个铁片,被打磨得甚为尖利。
侯云策围着马车转了几圈,细细地看各个部件。看完之后,侯云策对郭炯道“你看这两个挂钩起什么作用?”
郭炯用手摸了摸两个铁挂钩,道“如果猜得没错,这两个挂钩是用来连结其他马车的。”
张城微策点头,笑而不语。
侯云策赞道“郭郎倒是挺有眼光。这些马车平时用来运送粮草辎重,也可以当作运兵车。每个马车可载六人,一百辆车就可以运送一个五百人的兵力,非常便捷。宿营之时,用挂钩把这些马车连在一起,就成为非常好的临时营地。作战之时,可以形成抵抗骑兵冲击的防线。以前我们和鹰军作战时,吃过连厢车的亏,如今我们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郭炯打了四年恶仗,作战经验颇为丰富,不用侯云策解释也能明白其中道理,道“在平原或草原上作战,有了这些马车,即使被骑兵包围,骑兵也很难把队伍冲乱。永兴军在同心城外,就是用运粮地马车抵抗住了房当度骑兵攻击,只是他们地马车数量不够,给党项骑兵留下了一个突破缺口。不过,在山地这些车就不太适用。”
侯云策道“西北各族骑兵虽说战斗力很强,但是我们大林朝最大的敌人仍是契丹人,契丹人所处地形多是草原,这些战车在草原上就能发挥极大的作用。”
郭炯和白霜华趁着侯云策讲话的时候偷偷地对视了一眼。郭炯暗道“云帅毕竟是云帅,眼光确实要长远的多。契丹人确实是大林朝的头号敌人,党项、回骨和契丹比较起来还是颇有不如。”
侯云策没有继续和郭炯讨论,对张城道“生产一辆这样的马车,需要多少时间?”
张城道“最初我对灵州马车不太了解,这些天我都守在这里,算是看明白制作马车过程。这些马车做工甚为精细,并不逊于大梁城内马车。如果用现有的方法来作,若材料准备得齐,一个月能生产六架。”
侯云策摇头道“一个月制造六架,速度太慢,新马车要用来运送粮草辎重,打仗时围成一圈就是步军的防护工事,黑雕军步军人数不少。至少需要一千辆马车。马车作坊这个速度解决不了问题。”他用手指着马车道“这些虎狮画得再好,对于马车来说完无用。军队里所用的马车不需要这些图案,只须刷上防虫防潮的黑漆就行了。”
张城笑道“陈大匠,你以后就不用画虎狮了。”
陈凌心过了四十岁了,在三十岁那一年,当上陈家马车坊的掌脉师已有十年时间了,他是技艺精湛、追求完美的工匠,平时对徒弟们要求很严,绝对不能容忍在他手中出现粗糙的马车。此时听到云帅不准在车上画老虎,有些心疼,却又不敢对云帅的意见表示不满,就搓着手“嘿、嘿”地笑着“在车厢上不画老虎或狮子,我能否在车厢上画上一只黑雕,有了这只黑雕,敌人的战马就不敢靠近。”
陈凌心看着马车的表情就如看着自己的孩子,这和窦田看到宝刀、韩淇看到好方子、霍知行看到建筑工地时表情一模一样,侯云策心知遇到了一个车痴。他最为欣赏这种有痴劲的工匠,笑道“画一只黑雕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