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身边的是山宗元、何五郎、陈猛等将领。
打了胜仗,众将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反倒有些忧心忡忡。
闷了半响,山宗元有些担忧地道“契丹人非一般胡族可比,若此战引来契丹军南下,我们就犯下大错,若陛下怪罪下来,我们可是死罪难逃。”
郭炯使劲地咬了几口破绑绑的肉干,终于咬了一大块下来,咽进了肚子,这才答道“贺兰山西麓有不少契丹人,大军渡河北上以来,我曾经问过云帅,若遇上契丹军,我们如何处理,你们猜云帅怎么回答。”
郭炯顿了顿,道“云帅对我说,不吃亏就行,能占便宜更好。云帅还明确对我说过,趁这些出兵贺兰山之际,横扫西套和前套。只不过我们走得太远了,居然到达了后套之地。”
何五郎此战担任的北面阻敌之责,其有一个特点,只有是大仗,几乎是每战必负伤,这一次也不例外,就在战事快要结束的时候,何五郎挥手一刀砍向一名契丹人。契丹骑兵翻身落马的时候,手中狼牙棒被扔到天空,落下之时恰恰掉在了何五郎的小腿上,把何五郎地小腿拖了一个大口子。
何五郎低头看着还在渗血的小腿,道“这次回灵州,要找一个灵验的寺庙求一支上签,免得每次打仗都要见红。”
陈猛笑道“谁让你胆大包天,得了一个拼命五郎的雅号。”
何五郎不断摇头道“拼命五郎只是拼了一个人的命。勉强算得上中胆,真正大胆的是云帅,云帅敢派兵深入到契丹境内,你们想想,契丹军何其强盛,数十年间,大家避之不极。唯有云帅才敢去摸契丹军的老虎屁股,这才是了不起的泼天大胆。”
陈猛击节叫好,道“这话说到我地心窝里去了,跟着云帅行军打仗就是痛快,甭管什么西蜀军、大蕃军、回骨军、党项军还是契丹军。黑雕军是见一个灭一个,昨晚我们杀死的不少契丹人。契丹军也并非三头六臂,遇到我们黑雕军一样完蛋。”
山宗元年纪要大些。心思自然相较陈猛等人要重一些,他暗自担心,黑雕军轻易和契丹人打仗,惹出大麻烦,自己就会成为替罪羊,毕竟这种事在军中也是寻常之事。
几人说话间,天色大亮,断臂残肢的战场出现在众将眼前。地上已堆了一大堆契丹兵刃,另外还有一大堆箭支。各营军需官们围在箭支旁边激烈争论,争取拿到更多弩箭。弩箭射出之后,有很多无法收回,另外也有一些损坏,回收的弩箭总比射出去的少。黑雕军最擅长于使用弩箭,从贺兰山到后套虽说没有遇到激烈的战斗,但是弩箭也消耗了不少。因此,各营地军需官都要为本营多多争取一些弩箭。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
陈猛来到郭炯身边,道“西蜀连弩损坏了四架,弩箭也损失过半。”
西蜀连弩现在成为郭炯突击敌营的利器,使用起来已经得心应手了,听到巨弩折损过半,加上粮食也过半了,就有了回到灵州的心思。
黑雕军并没有发现埋伏谷中的契丹大部队,只是恰巧伏击了追赶另一支胡族的契丹骑兵。 所以郭炯心中有不少疑问,道“我心中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清楚,契丹人是为了追击仆骨千人队才中了我们的埋伏,仆骨人是契丹人的藩属,听说两族间向来相安无事,今日为何紧追不舍?”
两人正在想这个问题,山宗元皱着眉头走了过来,道“这些契丹军属于西京道军队,西京道到此地有数百里之遥,为何这些契丹骑兵却是轻骑,我检查了骑兵的行囊,他们只带着可吃一两天的干粮,这又是何意?”
“这是契丹军前锋?”郭炯和陈猛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山宗元阴沉着脸点头,道“后面一定还有大队人马。”
郭炯没有犹豫,下了数道命令。
“派出三组狮营侦骑西进,探查情况。”
“把契丹军尸体集中在一起,放火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