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长安城,平静了三天的时间。
普通长安民众所知道的消息,也不过就是大朝会之后传播开来的人人尽知的事。虽然心头情绪各异,但为那位年轻侯爷暗中打抱不平的终究是多些。
三天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已经足够酝酿和完成许多事了。关于权力的欲望,关于利益的纠缠,关于坚定的决断,关于此去一往无前……。
也许对于很多人来说,对与错,善与恶,都是可以拿来利益交换的砝码,这是惯例,千百年沿袭,当生死攸关或者富贵可期时,世间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不为所动。能够初心不变的,那是圣人。而圣人这种东西,异常珍稀,据说五百年才能出一次!
元召自问不是圣人,他也从来没有想着要去做什么圣贤。如果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过完这一生,便是他最大的所求了。不过现在看起来,有些人并不想让他安安稳稳的做事,明枪暗箭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准他的要害。
在长安平静的这个春日里,也许还没有人预料到,这位年轻侯爷的反击将会是无比激烈。
今天又是大朝会的日子。御史大夫张汤早早的起身,在几个侍女伺候下洗漱完毕,准备好了朝服,就等着吃过早饭后去准时上朝了。
人都是有多面性的,在很多时候无分善恶。就像张汤此人,虽然喜欢玩弄权术,打击对手心肠狠辣。在个人操守方面,却能做到廉洁自律,在朝堂上混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力做出贪污受贿之类的勾当,也算得上是一个异类了。
张汤的府邸里,所有的下人们加起来也不过百十来人,只依靠着老爷在朝廷上的俸禄,自然来不得那些奢侈。不过,他在这些方面本来就没有那些讲究,虽然饭菜简朴些,倒也是吃得有滋有味儿。往日里自家老爷穿戴完毕后,饭菜早就齐备的送上来。然而今天的情况些奇怪,御史大夫大人都坐着等了好一会儿了,管家竟然还没有领着人过来。
张汤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样的情形可从来没有发生过。他正要起身去房中呼唤夫人,让她严厉的管教一下府中的下人们。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耽搁了上朝大事,那怎么行?今天他可是要发起对那个所恨的小子猛烈攻击的领头人呢。
管家终于脚步匆匆的来了,脸上带着惶恐的神色。自家老爷待人苛刻严厉,让每一个人都战战兢兢,唯恐一不小心就会招来责骂和鞭打。身后跟着的几个家人连忙把手中好不容易做成的饭食在案上摆好,恭请老爷用餐。
张汤先顾不得责骂追究,上朝的时辰耽搁不得,他必须速战速决后马上起身。然而吃了还没有几口呢,不禁佛然变色!这、这是什么饭?竟然如此难以下咽。
菜是清水煮的,没油没盐。米饭粗糙难吃,显然是陈米……!真是岂有此理!下人们简直无法无天了这是?
“张安!这是怎么回事?哼!”
张汤把饭碗扔到桌子上,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老家伙本来就胃口不好,弄这些令人难以下咽的饭菜来吃,这是要造反呀!
“老爷……唉!这、这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管家张安和几个家人垂手而立,偷偷抬眼瞅了瞅他。一个个的苦着脸, 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家里已经没钱吃饭了吗!”
“老爷,不是家里没钱,而是……而是菜米油盐有钱都买不到哇!”
“什么?一派胡言!偌大的长安城,怎么会忽然买不到米菜了?一定是有家人欺上瞒下,从中牟利吧?”
“绝对不是!老爷你有所不知啊……不是长安城买不到了,而是我们府上买不到这些生活用度的东西了啊……老爷!”
“此话怎讲……?”
张汤面沉似水,他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果然,片刻之后,在管家满脸苦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