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廷尉韦吉之所以如此想要费尽心机的把元召置于死地,既有公仇又有私恨。除去背后利益集团的较量,他的儿子和其余的十几个长安子弟当初死在长乐塬,这笔账,自然要记得元召头上。
韦吉已经五十多岁了,他就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无时无刻不在盯着长乐塬上的一切动静。这几年来,通过不同的来源,他暗中搜集到的关于元召和长乐塬方方面面的信息,塞满了整间屋子。
只是,元召做事太精密了。很难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他有什么严重的罪行。深深知道元召现在在皇帝心中地位的廷尉大人很明白,一些无关紧要的罪名,根本就对他没有什么损害。就算是他整理上几十条报到皇帝面前,皇帝很可能也只是一笑了之。
韦吉等待一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当元召从草原回到长安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等到了。
精通历朝历代宫廷术的韦吉和御史大夫张汤经过很多次研究揣摩之后,自认为已经掌握了皇帝现在的心思。所以,他们一致认为,想办法灭掉元召的机会已经来临。
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经过精细的策划,廷尉府把打开局面的关键人物,定位在了名叫赵远的那个男子身上。
韦吉在世人眼中,有酷吏的名声,这可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这些年,他经办过的案子,不计其数。系狱死在他手上的人,千儿八百的不在话下。
有些人的生命,在他眼里,有时候只不过是拿来达成某种目的的工具而已。至于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冤屈存在,他并不会想那么多。高高在上的九卿大臣,又怎么会理会如同蝼蚁一般的寻常人命之轻重呢!
不过这次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那个被抓来的人竟然是个硬骨头。连日连夜的拷问,各种刑具都用上了,即便是受尽无穷的折磨,那男子咬碎牙关,也没有承认他想要的一个字。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恼怒之极的韦吉命令手下把男子的手指活生生的用刀背敲断,然后蘸了朱砂,在口供上签字画押,算是勉强完成了需要的最重要证据。
想到这儿时,廷尉大人随口问了一句长史:“昨天夜里的那个家伙,死了没有啊?”
廷尉府长史是追随着大人亲眼见证过整个过程的人,见他问了起来,连忙趋前一步,恭敬的回答自家大人的问题。
“大人,那汉子倒是命硬,身体硬扛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硬撑着这口气有什么用?属下刚才过来时,他又醒过来了呢。”
韦吉也就是随口一问,既然取得了口供,人的死活已经无关紧要。他挥了挥手,冷冷的说了一句。
“不识抬举的东西,想让他好好的活,他偏偏不识趣……既然如此,就送他去早早的投胎托生吧!”
大汉廷尉上嘴唇碰下嘴唇,轻描淡写之间,生命即倏然而逝。所谓的人间律法,所谓的公平正义,形同一纸空文!这样的事不足为奇,从前有过无数,现在依然如故,至于未来……谁知道能不能改变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长身而立在门外的年轻身影默默的听着里面的对答,一路行来被雨水打湿的鬓角黑发垂落在脸上,遮掩住了他的表情,看不出悲喜。稍后,他转过身来,随手推开了大汉廷尉府正庭署的厅门。
“是!大人,这个容易办到,属下这就派人去,弄死个把人还不是像捏死只蚂蚁一样容易!只是,这个名叫赵远的人,听说是已经跟随元召很久了……大人,到时候会不会有些麻烦?”
“有什么麻烦?呵呵,此事过后,元召那厮自顾不暇,能不能度过这次难关,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他哪里还有能力去顾及别的人呢……!”
韦吉傲慢地撇了撇嘴,对于手下人的小心翼翼有些不太满意。正要再开口训斥几句,却忽然看到正抬头听他说话的廷尉府长史脸色忽然变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