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去年重阳,你兄长已经染病去世。”皇上沉痛地道,楼相算是难得的好官,而今却遭此横祸,连唯一的儿子也没能保住,“好在,楼家的一丝血脉仍在。”
“那,民女的嫂嫂和侄儿侄女,在何处?”
心月鼓足勇气问道,她的侄儿,可是楼家仅剩的血脉。
“你放心,朕已经派人将她们妥善安置。”
皇上安慰她道,当初的事他本就心中有愧,是以悄悄让人将这孤儿寡母的另作了安排。明里还是待罪之身,但至少不用受什么苦。
心月听到这里,眼泪再也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皇上可知道,心月同秦尚书家的亲事?”
花容在一旁开口道,趁着皇帝这会儿愧意满满,正好是提要求的时候。
“那秦探花,倒是个情深的。”
皇帝点点头,秦蕴怎么说也是当年的探花郎,他的事儿又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只怕没有几个人不知道。
秦尚书的为人他也是知道的,不过,这人虽然是个擅长和稀泥的,但有时候朝堂上还真就需要这样的人。
同楼家退婚,虽然在道义上站不住脚,但认真论起来,做父亲的不想让儿子取一个罪臣之女,这也是人之常情。
花容见他接了话,笑道“若有一日楼家沉冤昭雪,不知道皇上可愿意赏心月一个恩典?”
皇上好笑,前边儿铺垫那么久,怕是就在这里等着他呢,便顺势问道“什么恩典?”
“那时候,还请皇上给秦蕴和心月赐婚。”
花容立刻道,只要皇上同意了,秦尚书那个老家伙,绝对不敢有任何的意见。
“这——此事到底是秦家的家事……”
皇上有些为难,虽然君为臣赐婚也算常见,但秦尚书明摆着不想应许这门婚事,他又怎么好强迫?到最后,只会弄得君臣离心。
“只要楼家的冤案解了,这桩婚事秦尚书未必不乐意。只是,他曾经在京城里放话,死也不许儿子赢取楼家人,所以不好出尔反尔。皇上这一赐婚,正好堵了那些人的嘴,也是给秦尚书一个台阶下。”
“你这话说的,倒也不错。”
皇上点点头,有些意动。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更何况秦蕴和楼心月本就是郎才女貌。
“那——”
花容眼巴巴地看着他,这可是心月的终身大事,成还是不成,那都是皇帝一句话的事儿。
皇帝故意沉吟了一会儿,见花容越发的着急起来,一旁的楼心月更是神情紧张,于是笑着道“准了。”
“民女叩谢皇上。”
心月又俯下身磕头,今儿这一通磕下来,额头都青了。
“还有你们两个,当初草率成婚,而今既然成了王妃,自然要补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才成。”
皇帝如今对花容已经没有什么成见,便想着要让这两人热热闹闹的大办一场。虽然花容的名字已经上了玉牒,但若是没有婚礼,在民间百姓看来,总是不够名正言顺。
所谓明媒正娶,这娶亲的过程,也是十分重要的。
“不,不用了,多谢皇上好意,如今这样就很好……”花容连忙摆手道,“日子是自己过的,又不是给别人看的。”
只要一想到那繁琐的婚礼,她头都大了。
“你还真是——”
皇帝何尝听过这样的话?哪个女子不想自己的婚礼越隆重越好?
花容悻悻道“皇上这反应,和太子当真是一模一样。”
不愧是父子俩,连表情都十分同步。当初,凤轩听了她这话,便是皇帝此时这幅表情。
“你就由着她胡闹?”
皇帝又去看自家亲弟弟,这宠媳妇,也要有个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