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宫女悄声端着一个瓷盅进来,径自端到了贤妃娘娘面前。
“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再喝。”
贤妃摆摆手,示意那宫女出去,然后便再度阖眼开始养神儿。
那宫女犹豫了一下,还是行礼出去,只在外面候着。只要娘娘喝了汤药,早一会儿晚一会儿并不妨事。
等那宫女出去之后,贤妃这才坐起来,将那瓷盅拿在手上,然后,竟然是凑到了那猫儿的面前。
这本是补身子的药膳,经了御厨的手,味道并不难喝。那猫儿嗅了嗅,低头伸舌舔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小盅补汤,就被这只猫儿给喝了个干净。贤妃望着那瓷盅半晌,神色阴晴不定,最后还是回到了榻上继续躺着。
一会儿,那宫女进来,见瓷盅已经空了,也没有生疑,如往常一般端了出去。
“猫儿啊,她可真傻,简直蠢到无可救药了,是不是?”
贤妃娘娘同小猫说道,说着说着,柔美的面孔突然变得扭曲起来。
“瞄——”
那猫儿忽然吃痛,一下子从她怀里蹿了出来,然后利落地跳过窗户,到了院子里。
贤妃看着黑沉沉的夜幕,咬牙道“你也是个养不熟的东西。”
看了看时辰,都这时候了,只怕皇帝是不会过来了。她坐回梳妆台前,开始一点一点的卸妆。为着今晚的筹划,她将所有宫女都给打发的远远儿的,而今卸妆这种事,也便只能她自己来了。
菱花镜里,映出一张满是仇怨的脸,她伸手摸了摸,赫然发现,这么可怕的表情,这么可怕的脸,竟然是她自己的。
这么丑陋的表情,若是皇帝见了,只怕永远都不会再踏入这里一步。
这么想着,她努力让心情平静下来,脸上渐渐的,又露出一丝笑容来。
“这样,才对嘛……”
这样便又是,那个端庄美丽贤名在外的贤妃娘娘!
。
花容从宫里出来,坐上了侯在宫门口的马车,然后吩咐车夫道“走吧。”
车夫点点头,鞭子一扬,朝着内城驶去。
只是,马车行了有半刻钟,就在花容昏昏欲睡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可按照往常习惯,不该这么快到家才是。
她登时清醒过来,掀开车帘,却发现她并不在城内,此时马车正停在一片小树林中。
“害怕么?”
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响起来,绝不是王府里的车夫,这声音相比老车夫太过年轻了。
花容这才注意到,马车旁站着一个男子,身上虽然是车夫的打扮,可那张脸却完全不同了。
这是一个年轻男子,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给花容一丝熟悉感。可她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
或许,也是因为这人长相不俗,是个美男子的缘故?
“害怕什么?”
花容上下打量着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难道,你就不害怕我杀你么?”
男子微微皱眉,花容的反应,并不在他预期之内。以他的想法,孤身被挟到陌生的地方,怎么也该害怕!可看她的表情,竟然是好奇多一些!
“咱们俩有仇?”
花容从马车上下来,冷静地问道。
“当然,咱们的梁子可结大了。就是因为你,我等多年筹谋,才会毁于一旦。你说,你该不该死?”
这话里,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可见是真的对花容恼恨不已。
花容继续同他扯皮“多年筹谋?你看起来可不大。还有,你把我的车夫弄哪儿去了?”
他身上穿着车夫的衣裳,也不知道车夫有没有危险。
“你还有闲心管别人的死活?难不成,你以为暗部那些走狗回来救你?”
话说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