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会在下一个枉死者的尸体前的微微叹息。
不似恒星般永恒而刺眼的光芒,更似日暮后那窗上橘黄的灯火。
也许是年纪大了?
易春杵着无量劫,心头暗暗想道。
凡物对于生命的计算概念,已然不能完整地作用于他。
从母亲的襁褓,直至今日,易春的记忆已然不知翻过多少岁月的篇章。
他不再是那个在世界的梦境中沉浮的少年了……
“你将一切掩盖,也只是徒劳。”
“它们的杀戮正在继续,而且不会终止……”
就在这个时候,易春听见了底下传来某个人类的声音。
他缓缓低下头。
他看见了正站在自己脚跟前的人类
那是一个成年人类女性。
从她身上携带的弓弩和短柄锤来看,应该是一个战斗者。
短柄锤更多为圣职者偏好,但易春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神力。
这是一个纯粹的战士。
这一点,从她身上颇为狼狈、却密集的战斗痕迹可以看出。
“只是一个过路者对于一位母亲的认可罢了。”
“倒也谈不上多余……”
易春并没有为对方的言语而感到气恼。
他只是缓缓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沉声说道。
“是啊。”
“如您这般伟大的存在,又怎会为凡物的逝去而惋惜。”
“您只需要追逐永恒的‘真理’就是了。”
人类女性语气平静地说道。
但话语中,总是透露出几分讥讽的语气。
这自然算不上多么理智的行为,也极不讨喜。
但易春已然过了为凡物的言语而动怒的阶段。
他并未予以回应,而是观察起这个人类女性的命运线和灵魂来。
性别或美丑,都不在易春关注的重点。
如果对方背负命运的使命,她必将掀起属于她生命的波澜。
而如果对方意志足够璀璨、透彻,倒也可能在生命的尽头予以一篇激昂的诗篇。
“你不应责怪一位为逝去者敛尸的长者。”
“而应将你的愤怒付诸于敌人的头颅。”
“更不应将你们的命运,交付于一个陌生的存在上面。”
“即便,祂被唤为神明……”
易春凝视着底下的人类女性缓缓说道。
“我从怒巴尔的长街一路砍到了群蜂丘陵!!”
“我砍烂了三把锤子!”
“它们比老库克粪坑里的臭蛆还多!”
“可一路上还是有人死!还是有人死!”
人类女性突然爆发了。
她通红着双眼朝着将她几乎吞没的庞大树人咆哮道!
也许是大椿那带着父亲要素的力量影响了她。
亦或是,她终于在连绵不断、却毫无进展的战斗中感到彻底的沮丧了。
她朝着陌生的树人倾诉着。
并不怎么礼貌——但人类对于树洞似乎向来如此……
“它们根本杀不完……”
人类女性像是突然丢失掉了全部力气一般,她半跪在地上喃喃道。
“不,孩子,你只是需要在锤子上加点东西罢了。”
“暴怒的雷霆,或是急躁的风?”
易春凝视着她如是说道。
“你想要什么?”
“我的灵魂吗?”
“可我已经在神圣的玛拉之前发誓,哪怕我死了,我的灵魂也要与它们厮杀在一起!”
“直到——我再也无法拿起武器……”
人类女性抬头看着易春说道。
“那就去吧。”
“就当做一位长者的祝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