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谓的平行宇宙。

那么，这个当下的“我”所延伸出来的概念，又会展现出怎样不同的风景？

在此之前，偶尔的深夜里，方界也会思考过相关的问题。

那不是人前在激素分泌下，自我扮演哲学家的表演欲。

或者，真正的哲学也许会表现出形而上，但它从不会离开地表，远离尘埃与喧嚣。

方界凝视着眼前的猫瞳，他觉得有些恍惚。

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某种拉扯、某种挣扎、某种恍惚。

就像幼时忽然被父亲从田埂上叫回来的错愕。

这是一个选择……

莫名的，方界明白了。

他下意识眯了眯眼，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看到了更多的细节

他看到了强壮男人身上密集的伤痕和污渍，他看到了那宛如麻布材质的、几乎毫无防护能力的衣物。

他看到了刀刃上的血色，看到了在木柄间深深嵌入的某种油腻的、腐烂的褐色……

那是我所渴望的生命吗？

“吧嗒。”

方界点燃了最后一根烟。

当然……

…………

…………

长者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翡翠梦境的综网玩家们根据花园的植物走向默默嘀咕道。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窝在世界树下的某位橘猫，正凝视着骂骂咧咧握着双刀在荒野里找虫子吃的某个狂战士，促狭地摇了摇尾巴。

长者并不是多么出色的剧本撰写者，优秀的角色会自寻出路……

比起凡物的电影，这样的故事或许更为冗长，但同样可对等为丰满。

易春瞥了一眼，被他丢进另外一条时间线的梦境世界中的广白。

此刻，他正带领着跟随者，去推翻某个人类聚集地的统治者。

在智慧生命无尽的历史书页中，这样的场面实在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易春不置可否地收回了目光。

比起文字的灌输和语言的传递，自己的亲身经历才是最好的课本。

它足够真切，并且具备沉重的分量。

这是一场最后的试炼……

广白需要在人类的内部斗争、异族的侵略战争和小行星的冲击之间，找到“正确”的道路。

易春从不喜欢唯一解，所以答案可以是诸多结局中的任何一个。

甚至，答案本身并不重要。

易春需要的，是广白在寻找这一答案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是否能够被改变的东西。

广白在变化方面的天赋，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那是在多元宇宙无尽基数之下，极小概率诞生的奇迹。

但天赋只是天赋，多元宇宙总来不是一个天赋就能够决定一切的地方。

还有更多的东西，决定了他的走向。

譬如阵营、思想和价值观念，还有追逐的方向、选择的道路。

甚至，在某些地方，某些方面的癖好也能够成为影响命运走向的关键要素。

易春自然不是那些闲趣的家伙，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协助他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一般问题”的大弟子。

他可以不那么善良，但一定不能邪恶。

他可以不那么睿智，但一定不能愚蠢。

诸如此类，都不是短暂的相处和在修行时间中就能够看出来的。

所以，易春需要通过梦境世界，来进行一系列的考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道观里将新入道童唤去劈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在这一点上，易春忽然有些理解东方古超凡文明中，玉帝那不知多少劫的履历了。

道不亲传，老祖宗早有训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