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我是来改土归流,那就纯粹是胡说了。
我就是来抓黄澍,若不是因此而耽误,这时候我已经返回京城并在陛下亲自主持下,誓师前往辽东讨伐建奴了。
这下子耽误了。”
杨信说道。
这时候其实已经六月底了,按照目前情况最少八月前无法结束这里的战争,而八月之后时间就不够了,出兵到辽东也入冬了,冬天是肯定不能进入辽东山区作战的,可以说今年的讨伐计划已经泡汤了。不过天启当初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九千岁也不急于解决辽东,虽然辽东是个吞金兽,可九千岁自己手下越来越多的阉党官员也靠着辽东发财,他们同样不希望解决辽东。
而且孙传庭到达辽东,那里的局势已经重新稳定。
他的才能毋庸置疑。
这个杀伐果决的家伙很干脆地把一帮军头叫到了一起喝酒,然后把尚方宝剑摆出来,各军必须把吃空饷的数量降到三分之一。
强制性的。
不管以前多少,一律降到三分之一。
但不能用临时招募炮灰的方式。
绝大多数将领都接受了,但贺世贤部回去后发生所谓的士兵哗变,不过紧接着孙传庭带着新军和曹文诏的骑兵一同到了沈阳,对哗变的一千多人进行堪称血腥镇压。以叫出来训诫的方式,把一千多哗变士兵聚集起来打了排枪,然后强行解除沈阳总兵贺世贤职务并换成了曹文诏,这种手段震慑了那些骄兵悍将们,包括祖大寿在内都老老实实接受了这个三分之一的空饷上限。
而野猪皮虽然靠去年的收获撑过了又一个冬天,但他的处境并没有任何改变。
依然是被囚笼封锁着。
而且金台吉这些年靠着银弹不断招诱北边依附他的部落,越来越多海西及野人女真转投金台吉,野猪皮的实力依然在一天天衰弱,这头原本历史上这时候已经真正变成恐怖巨兽的饿狼,实际上正在像很多昙花一现的北方蛮族一样从巅峰滑落。
所以晚一年解决对于杨信倒也不算大事。
“都督真不是来改土归流?”
陇应祥小心翼翼地说道。
“真不是。”
杨信笑着说道。
“陇夫人,我可以向您发誓,朝廷从没有过改土归流计划,包括如今的永宁,奢崇明造反,奢家的确不能再当永宁宣抚使,但永宁宣抚使还会保留,我向陛下举荐的是九姓司长官任世藩。
那些跟随奢崇明造反的土司肯定也不可能继续再当土司。
但土司还会有。
而据我所知安家之所以造反都是安邦彦所为,但安位一个几岁的小孩肯定是无辜的,如果安位母子能够站出来与安邦彦划清界限,那么安位还是土司,毕竟奢香夫人还需要有人祭祀。当然,贵州宣慰使肯定不行了,但一个土知府还是可以,水西,慕俄格两城还是安位的,我会向陛下提议设立一个大定府,如果安位能够重新归顺朝廷,我保证他会世袭这个大定府的土知府。”
杨信接着说道。
目前的大明对西南这些地方进行改土归流并不现实。
实际上播州的改土归流,就已经让四川士绅怨声载道了,因为必须在遵义各地维持军队驻守,而驻军费用是四川出,而朝廷并没有因为播州改土归流而获得任何好处,相反还得背上一个沉重的负担,对于杨信来说只要解决了奢安这个隐患,剩下维持现状就可以。
因为这是花钱最少的方案。
而对他来说,接下来的几十年里部精力还是渡过天灾。
贵州这边就这样了。
不能大规模移民,对这样的地方还能怎样?
这次战后先把贵州宣慰司撤了,把土司们换一茬,把大的土司分成小的,把原本宋家的水东改土归流变成朝廷直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