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昭常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了。
公子玉先是对他的慰问没有反应,接着又分车而行,这明显的疏离感,让昭常感觉不对劲。
不多时,队伍便在吴城宾馆前停下。
昭常从马车上下来,却并未在第一时间发现公子玉的身影,当下心中一沉,公子玉的这种举动,作为一位迎宾使者,这是极其失礼的行为。
正想着,便见公子玉从不远处的快步走过来。
还未到昭常身前,在距离昭常尚有七八步的时候,便正色拱手谢罪道“先生,玉失礼了,失礼了。”
说着,公子玉的身体便来到昭常身前,而且身体已经弯到九十度。
见此,昭常立即一伸手握住公子玉的手,阻止了公子玉的大礼,将公子玉拉起,笑道“公子,你我乃是多年之交,身为故交,哪里用的着在乎这些礼数。”
公子玉闻言一顿,接着笑道“不错,玉与先生相交多年,自是如此,先生,里面请。”
说着,公子玉侧过身体,对着宾馆的大门抬手示意。
这一次,昭常明显察觉到现在的公子玉不仅精神了许多,而且言语之间,还透着以前的亲近之意,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心中默默按捺住思绪,昭常向公子玉笑道“公子请。”
不久,公子玉与昭常二人,便并列而行,有说有笑的走进宾馆中一个院落。
进入院中,公子玉笑道“先生,这个院子乃是我越国宾馆里面最好的院子了,以前先生来访越国,每次都是住在这里,这一次,还是住在这里吧。”
昭常看着这个熟悉的院落,向公子玉拱手谢道“多谢公子美意。”
“哪里!”公子玉笑了笑,接着开口道“先生舟车劳顿,远来疲敝,今日玉就不便多加打扰了,明日夜间,玉在府中设宴,到时,你我再进行畅谈。”
昭常闻言应道“公子相邀,常岂敢不从,明日夜间,必登门打搅。”
“好。”公子玉笑道“那么明夜,玉便在府中恭候先生了。”
公子玉离去后,昭常便立即收拢了脸色的笑容,看着公子玉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公子玉的情况很反常。
对此,昭常心中很怀疑。
不久后,昭常便在宾馆中等到了第一个客人昭滑。
驱散侍者,下令不准外人打扰后,昭常便与昭滑相对而坐。
昭常立即向昭滑问道“滑,今日公子玉···”
接着,昭常便将公子玉的反常行为进行说明。
说完,昭常问道“滑,不知这段时间越国可是出了大事,亦或者是公子玉那边已经生变?”
昭滑闻言摇了摇头“使者不必多虑,对我楚国来说,越国最近并无变故,若一定要说有,那就是如你所见,公子玉疲惫不堪,这已经引起越王的不满,两月之内,越王已经训斥了公子玉三次,而且,其中两次,还是在朝中公开训斥。”
昭常大惊道“出了何事,以致越王接连训斥公子玉,莫非越王已经决定立公子蹄做太子了吗?”
“越王还未下定决心。”昭滑摇头道。
顿了顿,见昭常狐疑的看过来,便解释道“这事还得从越王率军归来后说起。自从越王率军回到吴城后,面对在伐齐一战中立下大功,军中声望势力全都大涨,在朝中行事越发咄咄逼人的公子蹄,公子玉便陷入焦虑之中,时常整夜难以入睡。”
昭常一怔,这个消息之前昭滑也曾传回郢都,昭常自然也有所耳闻,但当时大家都以为这是昭滑对公子玉焦虑的形容,而不是真的彻夜难眠。
想着,昭常便诧异的道“怎么,公子玉彻夜难眠的事情是真的,而不是你对公子玉不安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