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涟漪,“好父亲。”
慕府家宴,高朋满座,达官显贵皆至。
笙歌鼎沸,鼓乐齐鸣,只为庆祝嫡小姐的七岁生辰。
酒席满客,珍馐玉食;舞姬风韵,莺声燕语。
酒过三巡,满座朝臣无不贺宴酬非凡、慕国公盛情。
主位上是一个面庞端正、笑容满面的中年男子,衣着象征品阶高位的尊贵紫袍,上面是以“羊毛细绣”著称的湘秀所勾勒的巨蟒图案,佩金鱼袋,岁月雕刻了他坚毅的棱角,剑眉上挑有凛然之势,唯笑起来时眼睑微微微微下垂添了一份柔和,有文相之气,却让人轻易不敢造次。
“承蒙各位大人赏脸,前来为小女贺寿,让我慕府蓬荜生辉啊!本爵就以此酒为意,聊表敬意,敬在座的各位大人!”
百官起身回酒,俱言慕国公客气了,举觞同贺觥筹交错后,又是一番歌舞生平曼妙笙歌。
自然,不能忘了正事,阿谀奉承这慕府嫡小姐。
什么倾城之容倾国之姿窈窕淑女花容月貌,众人口若悬河喋喋不休,也不知毛还没长齐的垂髻女童何以担此“吉言”。
当事人慕相歌正襟危坐闭唇微笑,幼小的身板被重金沉玉压着,看着就让人心疼,可她仍咬唇端坐、脊背笔直。
末了终于受不住,偏头轻声恳求身边的奶娘说“刑姑姑,我想回去了。”
“还请小姐耐候。”刑奴绷着脸,正色道。
“可是我想母亲了……我好累……”
“夫人平日怎么教嫡小姐的,您还记得吗?”
刑奴神情严峻,加重“嫡”字,以让她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慕相歌无奈,只得再次压下满身倦意,端正姿容谨言慎行。
这时舞宴已经热火朝天步入,只见场上舞娘站成两列相对而望,暗送秋波脉脉含情,让人心神荡漾。
突然,原本婉转悠扬的筝乐却顷刻换了曲调,激烈昂扬如雄师过江,刹那间如血流如注金甲曜日,金戈铁马气吞山河,蹄下尘土飞扬,让人心潮滂湃——
舞姬昂首扬袖,飞舞的云袖间百绸缭乱,带着凌厉的风声,让人一瞬间以为是万箭齐发、直冲云霄!
曲终乐息,舞姬大汗淋漓,俯拜宾主。
掌声如雷,却是难得的钦佩折服“慕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小小舞姬都堪比那禁军兵卒!”
慕政对此也是出乎意外,却不动声色,只笑道“来人,赏!”
“大人当真要赏吗?”慕奴请示道。
慕政看出端倪,扬眉,问“怎么回事?”
“老奴斗胆,此舞是听雨院的燕氏所筹备。”慕槿回道。
慕府众人闻之,大惊失色。
这已废的燕氏,是慕国公的逆鳞,自多年前不知因何被大人贬至听雨院,就从此失了恩宠。便是燕氏诞下麟儿,大人都竟是漠不关心。曾有人妄议这位幼儿的身世,却被大人知晓后怒斩其舌驱逐出府,至此再无人敢提及燕氏。
果见随着一个掉落的酒杯,不动如山的慕国公也瞬间变色,他极力压制掩饰着,最后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哦?”
“燕氏当年忤逆大人,悔不当初,年年月月以泪洗面忏悔罪责,日日以香焚身、跪拜神佛以求大人安康……奴婢想燕氏是真的知错悔改了。”
慕槿是慕府的老人,在慕国公未封官拜相时就忠心耿耿地侍候着他,恩赐主姓是为奴婢者何等荣耀,整个慕府,也就她敢为燕氏求情了吧!
慕政不语,百官都识趣地称事告辞了。
掉落的酒杯已停下了翻滚,静静在地上躺着,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慕政沉吟了一会,说“让她回去吧。”
“大人容禀!”这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个小女孩,扑通一声就跪到了慕政的脚下。
“请大人宽恕我娘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