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小看她了。”梅香攥紧手中的帕子,语气恨恨的,略有不安。
“姨娘,奴婢倒是觉得,夫人是认命了。只是,夫人身边总有别人要在她耳朵边上煽火。”
“你是说铃儿?”那丫头确实讨人厌。主子不得宠,她反倒天天仰着个头,好像伺候的不是将军夫人,而是深宫里的贵妃娘娘一样。
“拿件衣服,咱们去书房看看将军。”梅香起身,到镜前端详一番,觉得自己模样实在好。摸了摸肤如凝脂般的脸,被丫鬟伺候着穿了外衣,就让人提了灯引路。
顶着夜风到了书房,梅香远远看到冯神医。她紧走几步上前去,乖觉地行了个礼:“神医可是要去给将军换药?”
“正是。”冯神医避讳的退一步,除了基本的言语礼节,便不开口。
“不知神医换药时,能否有旁人在场?”梅香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妾身担心将军的伤势,可能在一边瞧一瞧?”
“这要看将军的意思。”不过换个药,又不是配药,不怕别人偷师。让不让妾室在一旁,那要看凉溪愿不愿意。
“冯神医,梅姨娘。”楚东楚山向来的二人行礼,将他们引入内室。
凉溪搁下手中的书,听到冯神医来,下意识就想起了昨天晚上换药时的痛。肩膀上的绷带还没有取开,她已经觉得半条胳膊都麻了。
“你怎么来了?”看到跟着冯神医进来的娇媚妇人,凉溪脸色微微一沉。
“将……将军,”没想到凉溪是这种态度,梅香吓得一结巴,好容易才捋顺了舌头,强笑着道:“您肩膀有伤,妾身在院里也是忧心睡不着,就想过来守着您。路上遇到冯神医说,您换药时痛得紧……”
“不必,没有那么严重,你回去吧。”你在这儿,睡不着的就是她了。
“将军!”梅香唤了一句,凉溪没理她。听她说个没完了,这才回头看向她。
“怎么将军此次回来对妾身这样凶巴巴的?是不是谁在将军耳边说了什么?是不是妾身做错了什么?将军,您……”梅香撅着嘴儿,满脸委屈惹人怜惜。不过在场的人当中,可能就只有她自己怜惜自己了。
女人容易看透女人,更何况,楚楚可怜是非专业人士演不出来的,硬要演那就是矫揉造作。
她为何要去怜惜一个不专业的演员?至于冯伯与她的两个亲信,此时尴尬都来不及,哪还有别的反应?
“如果有人说了,你觉得那些人会说什么?”都是可怜的女人,她不会把她们赶出将军府图个清静,那对她们太残忍!可如果留下她们一天天跑来烦她,那她就对自己太残忍了!
她得摆平这些小姐姐小妹妹!
将军或是会心疼,或是会无视她,最糟糕的也不过就是发怒。怎么……
凉溪淡淡的一句反问,倒是让梅香后退了一步。她脑中迅速回想着自己做过的事,眼中出现的无辜和心虚,才是最真切的。
她什么事也没做过。除了……除了偶尔对夫人不太尊敬之外。
“罢了,”梅姨娘更加年轻,现下也不过就是个十八九岁。凉溪没让她太过难堪,“你退下吧。”
没有妻子或妾室照顾,冯伯换过药之后,留下来监督凉溪的睡姿,不能让她把受伤的肩膀挨到床上,还要提醒她准时吃药的苦命人,就成了楚东和楚山当中猜拳输掉的那个。
今天睡到下午,醒了没几个时辰。换过药后,凉溪嘱咐冯伯去楚氏那里瞧瞧,接下来她沾了枕头就着。
“你们两个要多注意着些。”这孩子脸上没一点血色,就跟她眼底失了往日里所有年少气一样。冯神医给凉溪肩膀后垫了垫子,给楚东楚山又嘱咐一遍吃药的时间,这才离去。
少将军变了,这是好事。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