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武媚娘身旁,抬起她的腿,静脉曲张很明显,轻轻地给她揉捏,武二娘子一边舒服的直哼哼一边恨恨然道:“我这是为谁肿的?!你当哪个女子都跟阿奴一样,生孩子跟吃饭一般轻松?”
隔着大厅,阿奴从果盘前抬起头来,嘴里还叼着一颗桂圆干:“嗯……我也不轻松啊。”
“你闭嘴!”
几个大肚婆同时喝道。
别人都是受罪,只有阿奴简直是开挂,别说静脉曲张,连小腿发酸都很少遇见。孕吐什么的……那特么都是啥?
阿奴的理论就是吐了就吃,吃了再吐,吐了再吃……恶心得现在怀孕的几个都是相当郁闷。
“看你们几个样子,怕不是都要正月里生?”
老张掰扯着手指算了算,问道,“媚娘,顺娘,来年你们要不要上班的?”
“上啊!凭什么不上!”
武二娘子终于缓过劲来,张德也是多年历练出来的手法,两条小腿揉捏完毕之后,那种酸胀感终于消失,武媚娘也精神抖擞起来,“明年上工男丁极多,这男丁家里总不能让人摸了门吧。若是真出了甚么盖世,怕是要闹出大乱子。”
“这几年收录女警、女役,也是为了这般。武汉这里还算轻松的,扬州那里,当真是大大地不便。若论上工,哪里及得上河工、漕运?若非是船工自带家属,时有外出上工的汉子,回家之后就见婆娘挺了个大肚子,一通打闹,时有一尸两命的事体发生,州县上下都是苦不堪言。”
这其中的苦,不是说治安事件不好处理,实在是这并非单独的孤立的治安事件,连伦理事件都不算。
扬州也不是不想起用妇女来处理一些女子事宜,但每每操作,都被地方“乡贤”顶了回去,毕竟,一旦开了头,等于干挺了历朝历代以来的“族权”,这种风险,地方宿老怎么可能看不懂?
而扬州是什么地方?除了扬州都督府长史这个狠人之外,还有李奉诫这个狂人,偏偏“二李”坐镇,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可见其艰难。
反倒是河北沧州诸县,为了迎合某些上官,拍马屁的县令当真狂暴,以王中的为首的马屁军团,面对地方不服帖的“乡贤”,当真就是抄起家伙咱就干。连续抄家十多回,管你妈的弹劾还是告状,破家的县令就是这么拽。
马屁军团的成果斐然,在河北道就是一枝独秀,连薛大鼎都没闹明白,这特么叫什么事儿!
于是乎,整个河北道就出现这么个状况,在沧州,沧州女子犹如男;出沧州,沧州娘们儿真是浪……
在河北道其它州县看来,抛头露面到处撸袖子上工的沧州娘们儿,可不是浪么?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诡异,沧州因为女子上工普遍,等于劳力总量翻了一倍,本就属于“发达”地区的沧州,只说生活质量,已经是河北第一。连幽州都督府的核心地区,都比不上沧州的一个“下县”。
毕竟沧州娘们儿一狠心可以做到顿顿有肉,幽州老爷们儿一个月才吃几回肉?
个中好处,只有体会过的才会明白,于是河北道的沧州,就有点楚地之武汉的感觉,规模上差点意思,但性质差不多,产生了虹吸效应。
而马屁军团的王中的王县令,因为薛大鼎的举荐,很有可能成为沧州刺史……
整个大唐的官僚,如今都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