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交谈过后,珊莎忽然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恶意,未来的人生一片灰暗,根本看不见哪怕一丁点的希望。
更可怕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如果连唯一表现出善意的小指头都隐藏着险恶的用心,那么自己还能信任谁?
难道要忘掉内心之中的仇恨?
忘掉父亲与兄长的惨死?
然后一辈子以提利昂·兰尼斯特妻子的身份小心翼翼活着,每天面对渴望杀死的仇敌,任由别人嘲笑自己嫁给了一个畸形的侏儒?
珊莎越想越绝望,越想越悲伤,最后忍不住开始啜泣,眼泪顺着脸颊吧嗒吧嗒的滑落,没过一会儿功夫便在被单上形成了一大片湿漉漉的痕迹。
正常来说,这个时候任何正常的男人都会选择掏出一张手帕递过去,亦或是亲手为眼前年轻美丽的女孩擦掉泪水,顺便在说几句安慰的话。
不过很可惜,张诚显然并不属于“正常”范畴,确切的说他目前的精神状态既冷漠又危险,压根与“正常”沾不上一点边,非但没有表现出安慰的意思,反倒是笑着调侃道“别哭,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难道你还指望靠可怜兮兮的模样,去向那些满脑子被权利和欲望塞满的男人哀求,然后让他们放过你吗?也许我的话有点难听,但比起艾丽娅,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什么?!艾丽娅……艾丽娅还活着么?”听到自己妹妹的名字,珊莎立刻止住哭泣,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急不可耐的追问道。
或许以前这对姐妹经常会因为性格的关系闹矛盾,甚至是吵架,可经历了一系列痛苦的剧变之后,血脉相连的亲情最终战胜了一切。
张诚不加思索的点了点头“当然!她当然还活着,活的比你更加艰难,不仅亲眼见到史塔克公爵被当众处决的画面,而且还目睹了血色婚礼的全过程。
你能想象一个十岁左右女孩眼睁睁看着自己敬爱的父亲、兄长一一死在仇敌手里的感觉吗?
她不像你有仍旧穿着华丽的服饰,出席各种只有贵族才能参加的宴会,永远不必为一日三餐发愁。
艾丽娅最艰苦的时候,连一块硬邦邦的黑面包都没有,像个乞丐一样饿着肚子四处流浪、乞讨。
但她不像你这样只会自怜自叹,反倒是变得越来越勇敢和坚强,每日入睡前都会不停默念自己制定的复仇名单,并打算在未来有能力的时候,亲手为死去的亲人与朋友报仇。
在我看来,她的这种精神,才配得上从寒冷北方走出来的史塔克家族,才配得上冰原狼的放荡不羁与孤傲。
至于你,你更像是提利尔家族温室中细心呵护的玫瑰,根本经不起一点风雨的摧残……”
毫无疑问,这番话深深的刺痛了少女那颗原本就饱受折磨的心。
原本她以为,自己差不多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人了,可现在却得知妹妹原来过得还不如自己,一时之间陷入了强烈的自责之中。
因为她开始意识到,身处权利旋涡中心的自己,其实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年轻美貌与特殊身份,游走于权贵之间,而不是单纯的被别人利用。
想明白这一点后,珊莎立刻抬起头,瞪着两只有点发红的眼睛,鼓足勇气质问道“梅森大人,既然您说过每个接近我的人都必然怀着某种强烈的企图,那么请问你的企图是什么?”
“哦?呵呵,你学得很快,总算是没白费我半天口舌。我的企图很简单,一是借你的手来摧毁贝里席夺取谷地和北境的计划,最后让他在痛苦与悔恨中死去,因为我讨厌反复无常,更讨厌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心里底线的家伙。二是我有点厌倦了争权夺利的戏码,希望尽快结束这场闹剧,所以打算帮助你夺回临冬城,重塑史塔克家族在北境的统治地位。不过作为回报,我希望你成为一个忠实的盟友。”张诚没有兜圈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