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走避。
徐直先还有些讶异,转念一想,便知夫人有意避嫌,心下倒生出几分感念,转首一笑,语带双关地道“劳夫人累了半晌,就去散散也好。”
聪明人说话,三言两语,便自了然。
潘氏听懂了夫君之语,含笑摆了摆手,道了声“无妨”,便带着两个妈妈离开了。
接下来的事,她不得而知。
事后,更不曾过问。
而从徐婉贞的表现来看,徐直这一招,直中要害,将徐婉贞给治服帖了。
从那一日起,这位蓬莱县主便关起门来,专心绣嫁衣、备嫁妆,再不曾闹过脾气,而每每潘氏登门与之商议婚事,她亦是一副羞答答的模样,那眉梢眼角的憧憬与喜悦,藏也藏不住。
潘氏自是乐得如此,消息传到东平郡王那里,他亦极欢喜,转手便将两个铺面儿给了长房,权作奖赏。
其后数日,便有靖北侯世子夫人先期登门,说下了徐婉贞与宁阳侯世子的亲事;
再过浃旬,建昌伯亲自送上婚书,将四姑娘徐婉顺与建昌伯府三爷的婚事,也给定下了。
王府一下子便忙碌了起来。
连着操办两位姑娘的婚事,潘氏一个人委实顾不过来,遂请王爷的示下,将苏氏、宁氏并红药也拉入战团,由她们三人从旁协理、潘氏居中总领,倒也安排得井井有条。
这一日,红药清晨起榻,梳洗完毕,略用了些清粥小菜,便着人将陈姨娘请了来。
今儿要给徐婉顺挑一些粗笨的家什摆设,因不知她有什么喜好,红药便请来陈姨娘帮着掌眼。
此事自然一早便知会了潘氏。
潘氏倒也没从中作梗,还特意使了两个力大的婆子来帮忙,也算给足了陈姨娘面子。
陈姨娘直是受宠若惊,从影梅斋到大库房,这一路她那奉承话便没停过,直将红药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直是拿红药当佛祖那般地敬着。
得以亲手操办女儿的婚事,哪怕只是其中一样,已然令陈姨娘喜不自胜。且她亦知晓,徐婉顺的亲事乃是红药背后使力,她这当娘亲的如何不感激?
这一片慈母心肠,红药不忍拂之,遂由得她絮叨。
好在,甫一到库房,陈姨娘的注意力立时便转去了旁处,再无声息,红药便也得着些清静。
“夫人,耳房已经拾掇好了,您看要不要去坐一会儿?”鲁妈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低声禀报道。
红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又回首往库房瞧。
陈姨娘的身影早便被箱笼淹没,唯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低语,似是她与那管库的婆子在说话。
“婢子瞧着,这怕是有的挑呢,夫人且得等。”侍立在旁的莲香此时便轻笑道,又朝库房呶嘴,眉眼间全是戏谑。
陈姨娘从前被朱氏死死压着,而今扬眉吐气,精神头十足,今日怕是有的磨。
红药便也笑了起来,只是,才笑到了一半儿,忽地一阵困意上涌,她竟然打了个哈欠。
这让她立时红了脸,忙将帕子向眼角拭了拭,解嘲地道“也不知怎么的,最近老觉着乏。”
鲁妈妈抿了抿唇,没说话,看向红药的视线,却很是意味深长。
一时众人去了耳房,那屋中已然点起大炭盆,又设了软榻厚毡、屏风脚踏,一派暖意氤氲。
荷露奉上香茶果点,芰月捧来了红药最爱的话本子,那厢丸砸也被菡烟提在篮里送了过来,正团团窝在红药手边。
因睡得正熟,那一身黄灿灿、逢松松的软毛,由得人摸,再不虞这小肥猫亮爪子、发脾气。
红药便在榻上歪着,就着窗外半阴的天色,有一搭无一搭地看话本子、吃茶、撸猫。
不消多时,她便眼皮沉沉,睡了过去。
她睡得并不沉,做了好些光怪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