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树!快!”我拉着司若冲上树顶之间,滔滔巨浪已经临近山丘边缘。
“抓稳!”我刚喊了一声,掀天而起的浪花就压过山丘边缘。
我只觉得仅剩下一半的山丘像是被连根拔起,顺着巨浪推动的方向轰然倾塌,屹立在山上的巨木笔直落向水中。我双手紧紧握着一截树枝拼命固定身形时,耳边却传来“咔擦”一声巨响——我刚刚才抱着的树杈蓦然之间断成了两截,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连人带树一起卷进了洪流。
我根本看不清周围究竟有什么东西,只知道自己像是一片落叶顺着水流的方向不断盘旋,不知道自己究竟会被冲向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我身上的刀伤本就没有仔细包扎,加上正在全身发力,原本已经止血的刀口在片刻之间全部崩裂。在我身上渗出的血水还没等染红水面就被卷进浪花消失不见,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血可流,还能在水里坚持多久……
那时候,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茫茫大海就是我的葬身之所,什么探神手、什么神话之秘、什么江湖恩怨,都与我无关了,我能做的就是等待死亡的来临而已。
我抓着树杈的手渐渐松开时,却忽然看见海上飘来一道红影。
不,她不是漂浮而来,而是劈开波涛破水而至。
秦思月,那是秦思月。
秦思月的一席红衣就像是燎过了海面的烈火,披荆斩棘、无可阻挡。她落在我身前的瞬间,我甚至清清楚楚地看见方圆几米之内的海水像是在避让那团从天而降的火红,在她脚下飞舞而起,生生破开了一块空间。
飞身而来的秦思月伸手把我抓了起来,带着我一路飞向深海,直到我再也看不见蓬莱仙岛时,她才把我给扔在了一条船上。
我斜倚着船舷道“我的朋友呢?”
秦思月冷声道“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他们?没人给你止血,你很快会死。”
我再次问道“我朋友都到哪儿去了?”
秦思月答非所问地说道“王战在哪儿?”
“看不见他们,我一个字都不会说!”我抬眼看向秦思月,“你不用威胁我什么,赌命的把戏,我们早就已经在黑竹沟里玩烂了。”
秦思月冷眼注视了我好一会儿,才冷声道“等他们回来,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秦思月反身冲进了茫茫大海,而我却因为失血过多倚在船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才醒了过来。
等我睁开眼时,叶寻、陶??羽、豆驴子三个人已经站在了船头,唯独少了司若。
我心里顿时一沉“司若呢?”
叶寻说道“司若被魔门的人接走了。他们有高手在西山压阵,丹岛倾塌的时候他们就赶了上来,司若跟着他们的船走了。”
秦思月强行打断了叶寻“现在,你该把丹岛的秘密说出来了。”
我苦笑道“我说自己对丹岛一无所知你相信吗?”
我不等对方再问,就把我加入探神手的经过简要地说了一遍。秦思月频频皱眉之间,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你没撒谎。”
秦思月沉声道“如果我没看错,你父亲应该是两百年前闯入了丹岛的王战。”
秦思月从怀里拿出一只木匣扔在了我的脚前“你看看吧!”
我拿出木匣里的兽皮看了好半天才缓缓摇头道“这上面的字,我都不认识。”
“这是上古丹方——《长生方》。你不认识上古文字也很正常。”秦思月幽幽道,“蓬莱岛上的丹士是在研究如何长生,而不是如何不死。”
我忍不住道“长生和不死有区别吗?”
“天差地别!”秦思月道,“蓬莱丹士研究的是怎么让人活到他应有的寿命。”
我忍不住道“你是说人的理论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