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阳已经从炎君的话里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恐怕他是隐藏在黑街之中的双面间谍，一面为联邦某些人传递消息，一面出卖着联邦的消息。固然意外，也称不上惊讶。

“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交出你的秘密，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炎君从那种癫狂的自恋状态中清醒过来，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一个保持着理智的疯子。

“你将坦克放了，我告诉你。哦，还有她。”

陈少阳淡然地道，对炎君毫不在意，说着还指了指严莉莉。

“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考虑别人。”炎君嗤笑道。

“我，从不骗人，放了他们，我就告诉你。否则，你便让段生来研究我的尸体吧。”陈少阳收了淡然，眼中凶光乍现。

“呵，有点意思。不过是个废物而已，放了又如何。”炎君一挥手，身旁制住严莉莉的士兵用力一推。严莉莉扑进陈少阳怀里，陈少阳慌忙扶住她，揭开了她嘴上的胶布。

“我，我没有出卖你。”严莉莉说得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当日，他被陈少阳去除掉了基因毒素，却因为一场突袭而和陈少阳二人分开。后来态势紧急，他们顾不上再去救严莉莉。说到底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并无任何情谊。

“好，我信你。”

陈少阳把她靠在巨熊边上，就要站起来，却被严莉莉一把拉住。

“请，让我再抱一会儿。”

严莉莉用尽最后的力量将陈少阳的手臂抱在怀里，泪水流淌在他的作战服上，滴滴落下炸成片片晶莹。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只觉得你的意志令人惊讶。后来相处，我发现你与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严莉莉轻声低语。

“这是一个冰冷的，绝望的世界，每个人眼中都只有自己。你不一样。”

她抬起头，大大的眼睛中，竟有几分温柔。

“你是有温度的，你是温暖的。让人想要靠近。求求你，让我再抱一会儿，就一……”

陈少阳从未发现自己和别人有何不同，所谓的温暖不过是严莉莉想象出来的幻觉。她兴许过得太苦了，宛如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儿，总要找些寄托。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有坦然面对死亡的勇气。

陈少阳叹了口气，附身将她仍然定格在幸福幻想中的眼睛合上，放平了她的身子。抱拳施礼。

他不知道严莉莉活着的时候到底经历着怎样的人生，只希望她在死后能够享受到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喜乐安宁以及——自由。

炎君就这么看完了全程，扭了扭脖子伸了伸腰，好像这种场景让他极度地不自在。

“好了，说吧。”炎君道。

“坦克呢？”

“你是傻子吗？坦克根本不在这里，他只是我将你引诱过来的一个口头诱饵罢了。”炎君脸上的讥讽就从未消散过。

“哦~好，我知道了。”

“看样子，你是打算食言了？”

“没有，我从不食言。所以，我便让你看看，我身上最大的秘密。”

陈少阳言毕，出拳，带着风云之势。

“可笑。”

炎君冷哼一声，滔天的火焰从他体内迸发出来，湮没了半个房间。他身后的两名士兵直接被火焰吞噬，哀嚎着在地上打滚。

陈少阳不管不顾，只是一拳寄出。火海被生生吹出一条通道，完全无法接近陈少阳。

炎君眉头一皱，带着火焰的手掌击出。

拳掌相击，强大的力量从拳头中爆发，如一道飓风，席卷炎君。

火海翻涌，炎君怒目虬张。其实他本就没想过让陈少阳遵守承诺，只是想戳破他心中的那一点点幻想。都已经什么时代了，还有人相信承诺这种东西。他只相信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