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气清,海风吹走了三分暑热,皇甫腾带着魏铭几个在安东卫城里转了一圈,大小馆子吃了两家,崔稚十分满意。
真是好久没吃到地道的海鲜了所有菜品都海货满满,难得的一点都不贵,真是令人愉悦
不过葛香兰倒是没什么大胃口,见了那般美妙的海鲜竟然掩了鼻子,崔稚悄声问她,“姐姐从前在安丘也不吃鱼虾吗”
“那倒是没有的,今日不知怎么了。”
她迷惑得紧,崔稚却禁不住笑了,偷偷在她耳边道“我听村里的婶子们说,怀了孩儿就会左也吃不得,右也吃不得”
葛香兰讶然,再一想,脸上有些微红。
崔稚自不点破,把葛香兰脸前的虾蟹夹到自己盘子里,一顿暴吃。
她这副模样,魏铭可都看在眼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挨了饿的人呢
魏铭提醒她不要一次吃太多,赶路许久到了这处,兼之天气热,水土不服也是有的,若是吃伤了,可就不妙了。
崔稚瞥他,拿螃蟹钳子戳他,“我几年才能来吃一回,还不得尽兴”
若说尽兴,魏铭无话可说,任由她去了,自己同皇甫腾说起平日里卫所演练的情况。
话说到一半,外间突然传出来叫嚷声。他们虽是雅间,但是在一楼,大堂里的吵嚷听得甚是清楚。
“怎么地爷就要喝你楼里的酒,要吃你楼里的菜,还要你楼里的姑娘”
叫嚷的人醉醺醺的语气,四周有人哄笑,“他们是酒楼,不是花楼要寻花楼,出门左转,好走不送”
“你说什么呢你”那醉醺醺的人还听出埋汰来了,要与看热闹的人纠缠起来。
店里的人赶紧开了口,“庞爷您可别为难小店了小店真没姑娘,你往城北找去吧”
又是一阵哄笑,那醉醺醺的人却不愿意了,“我不要姑娘,我要酒要你店里的景芝酒要那个五景酿”
崔稚和魏铭立时对了一眼,他们的酒在安东卫也卖出名头来了
能被醉了酒的人还惦记着,看来有口皆碑。
崔稚得意洋洋,朝魏铭仰脸,不想外边店家却道“庞爷,别说五景酿,就是咱们安东卫的散酒,咱们也不能给你喝上边有领,要禁庞爷三年的酒小的不敢不从啊”
这是个什么说头
崔稚听得来了兴致,外边的人去半哭似得闹了起来,“三年死了算了不行,老子就得喝酒拿酒来老子有的是钱”
说着,还真有金银的叮咚声。
崔稚不禁“呦”了一声,脖子伸得老长。
皇甫腾哈哈大笑,指着崔稚同魏铭道“小丫头真真是性情中人”
现如今听到这种词,魏铭必须当作是对崔稚的夸奖,否则他听不到其他出了财神爷之外的褒奖了
他说是,“北京城里有人掉钱,她都能听见”
皇甫腾两口子笑得不行,崔稚狠狠瞪了魏铭一眼,魏铭回以淡淡的目光,好像在问,“我说的不对吗”
崔稚正准备反驳他,外边吵嚷声更大了,那醉醺醺的人忽得吼道“老子是功臣之后你们敢这么对我”
这一吼,可把众人都吼愣了。
崔稚见皇甫腾面露嫌弃,冷哼一声,像是很知道那人的事。一旁魏铭比她反应快,直接问道“听外边那位仁兄的意思竟遭受了不公待遇”
“什么不公待遇他咎由自取”皇甫腾立时道。
“这话怎么说”
皇甫腾隔着雅间的门窗,目光看向屋外,“此人名叫庞波,父亲曾在余公手下的火器营造火器”
庞波父亲很有一番本事,神火箭溜能顺利造出,便有庞波父亲不少的功劳后来余公逝去,庞波父亲身为余公最亲近的部下,悲痛欲绝,没两年也没了。安东卫所的火器营随之降等,降为百户所编制,功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