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音走进屋里,沈家的人没有一个识得她,只是沈攀脸色白到了极点,沈横从旁看着,晓得此人定然是沈攀的致命处,立时扬声叫了万音。
“这位姑娘,你是何人来此要做什么”
万音已经太久没有如此近地看到沈攀了。
那时候的他,与她朝夕相处,两人弹琴作词,自有一番天地,而从他走了之后,她没有想到,当年的人,再见竟然是这番场景。
她见着沈攀被困绑,在地上瘫着,头发散乱,杭绸长袍皱皱巴巴,都是灰尘。
万音说不出自己如何作想,但她记着进屋前,邬梨同她说的话。
邬梨说,“今日狠心除了沈攀,日后黄德就干干净净留在你心里,而沈攀再不能出去害你又害人了,一举数得”
除掉沈攀,竟然能一举数得
他竟然坏到这般地步
万音攥了攥手,走上前来,盯着沈攀,见沈攀目光故意与她错开,心下一冷,呵呵笑了两声。
“我叫你一声黄德,你敢应吗”
沈攀脸上一僵。
有位族老疑问,“黄德是谁与沈攀何干”
“黄德是我未婚夫婿,我把所有的赎身的钱全都给了他,让他赶考,可他那一去,再也没回头”
万音把曾经和黄德的事情,一件一件说了起来。
她好像是在作最后的告别一样,前前后后说得很细,在场没有一个人打断她,连穆氏也不住凝神听了起来。
“他待我如此,是金子不换的真情,我为了他赶考,有什么不能给的我把所有得钱都给了他,他走的时候,说必然回来娶我”
她说到这,哽咽了一时,看向沈攀的眼中尽是水光,穆氏也湿润了眼眶,可见着万音目光直直落在沈攀身上,她心下砰砰快跳,有什么她不愿意相信的事情,陡然出现在了她眼前。
只见万音一下指到了沈攀脸前。
“我在仪真再见到你时,你为何话都不说一句,拔腿就跑”
穆氏震惊,在座众人更是面露厌弃。
沈攀见此,急急要反驳,却被沈横一把掴在脸上,打断了话语。
万音继续说,她哽咽的声音,渐渐稳定下来,慢慢变得坚定而冷漠,说到河边沈攀欲杀她灭口,心中一下将眼前的沈攀和记忆里的黄德撕开了来
“沈攀你先是让老鸨诱骗我不成,当天就使出这等恶计,幸而被我身边朋友识破,不然我命休矣你骗我人骗我钱还不够,我从未想过要害你,你却能使出这等恶计你的所作所为,天理不容”
沈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在万音的厉声控诉下,族老和沈万师父子都是又震惊又厌弃,叹气连连。
沈家不幸,竟然招来如此嗣子
而穆氏,听完了这些话,脸色和沈攀一样难看,苏玲在旁攥着她的手,眼泪落了下来,“太太你可看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他就是白眼狼里的白眼狼啊”
谁想话音一落,沈攀突然高声反问。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如何证明你故意编了个故事要来诬陷我你们都是串通好了,要往我身上栽赃”
他这么一喊,一下又扭身跪到了穆氏脸前,“太太我是什么样的人,何须别人来说太太不知道吗”
这一言,又把穆氏喊得一怔。
只要穆氏不信苏玲和万音的话,沈攀才有机会从穆氏和沈横的事情里脱身。
苏玲恨极,要开口驳斥,沈攀直接道“这琵琶女根本就是个托我不是黄德她没有证据太太不要信她”
“谁说没有证据”
厅里突然出现一个稚嫩的声音,崔稚实在看不下去,一步站了出来。
沈万里和沈横都认出了她来。
“崔少东家”
崔稚本不想用这个身份搅合,但是沈攀实在是太厚颜无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