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铭听了这话,终于露了笑影,“我晓得了。”
下晌天色渐晚,魏铭才到了小莺夫家的镇子上。
那家人姓吕,是镇上的富户,卖皮子起家,家中老爷是个会做生意的,到了儿子便松散了,好色贪吃,眼看富不过三代。
魏铭打听了两句,上了门去,他把身份说了,门房进去通报,魏铭很快被领进门去。
吕老爷见着魏铭小小年纪气质出众,喜不自胜,当时能答应让儿子纳小莺这一房妾,就是听说小莺的堂弟是小三元的魏铭,虽然两家闹掰了,但是关系到底在
他一边使人去叫儿子,一边同魏铭说话。
魏铭见这吕老爷还有几分懂礼,心下略略一放,就见那吕少爷大腹便便走了出来,此人满脸油光,不及三十的年纪却脚步虚浮,开口朝魏铭说话也有气无力,待到坐下又是举止粗鲁。
魏铭看得心又沉了下去。
要说他同小莺没有点情谊,那不可能。小莺到底同他做了两世的姐弟,若说魏大友家他最瞧得上谁,还是小莺。
小莺上一世被罗氏嫁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庄稼汉做续弦,虽然是续弦,但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今生却沦落到这等地步,魏铭也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错。
他同那吕家父子说了两句,就提出了要去看小莺,两人赶紧遣人带他去了,转身出门的时候,还隐隐听见吕老爷问少爷,“铁链除了没”
魏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看见魏铭从门前走进来,眼泪都落了下来。
“木子,你来了是不是全哥告诉你的”魏莺急急去给魏铭倒水,手下颤的不行,险些摔了茶壶,魏铭赶忙止住了她。
“当时我在扬州,都听全哥说了,他说没能救得了你。”
魏莺眼泪扑漱漱往下落,瘦削的脸颊像一把刀,她极力去擦眼泪,“全哥已经很好了,我命该如此,他救不了命”
父母兄弟都指望着她做妾换钱,她如何能逃得过命
魏铭看着,心下一疼,“你可想走”
“走”魏莺一个哆嗦,“如何走”
魏铭沉声,“我来与这吕家人谈,那吕少爷虽不济,但那吕老爷是个识时务的。”
吕老爷对他的态度是敬重,这样的态度,魏铭就有谈话的余地。钱他都带来了,若能带走小莺,他也会想办法让罗氏他们插不上手。
只是魏莺却笑了,笑得凄惨,手抚上肚子,“可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