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李相逢抿起两处嘴角,笑得憨实,“姐,你把我想得也太坏了吧咱们好歹也一起吃过饭,一起走过路,一起干过活,也算是老熟人了”
“等等”白饵打断道“歌台上是怎么说好的,过往的那些事,不准提”
她怎么这么激动,李相逢纳闷“没提呀昨晚一起吃的饼,不叫吃饭吗”
她顿时低了低眼,盯着妆台面,“不能算再也不要提吃饼的事了”
他嘴里刚冒出了个“为”字,便被她堵死,“你不觉得恶心么”
他想了想,苍蝇
“是挺恶心的”
然后重新鼓起勇气说“最重要的是,咱们同在间关莺语,同在一个屋檐下,就该互相照应,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守望相助我没事的时候帮帮你,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我李相逢向来大义嘛”
“守望相助是吗大义是吗”白饵点了点头,“好,炊烟小院的察婆婆,每天必须在早时,午时,晚时,各打满三大缸的水,算下来,一天差不多是七十二桶水。但是最近她老毛病犯了,腰不是很好。她不敢跟管事的说,因为她需要这份活,不想被辞退。你这么闲,又这么大义,那你去帮她吧”
说罢,她不禁看向他,她倒要看看,他要怎么给自己找台阶下。
然而李相逢还在埋头掰着指头,嘴里念算着打水的次数
不经意间抬头,便对上了她的眼,他嘿嘿一笑,“需要帮助的人那么多,我哪帮得过来呀”
他忽然把脖子竖直,换了自信的语调说“那我的大义可是有原则的呀,谁离我近些,谁跟我亲近些,我就优选选择帮谁”
白饵阖了阖眼,没心思再听他扯下去,“有选择的大义不叫大义,叫巴结。”
“胡胡说”李相逢弱弱接口“我的大义,我做主”
白饵又是冷淡一笑。
抬眼间,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她拾起眉笔,一边照着镜子描绘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道“老实说,你跟白府的白小姐,是不是闹掰了她揭穿了你的骗局,从此你被白府扫地出门,金山倒了,我这座银山立起来了,你便开始来爬我这座银山”
指尖忽然一滑,眉梢稍有差池
李相逢远在身后,低着头有些忍俊不禁了,心中调侃着,这个比方打的,怎么那么臊呢,嘿嘿
白饵不动声色,随手拾起帕子,擦拭着,但好像越擦越坏
心想,没事,只要我显得从容些,尬的就是他
李相逢抬起头,手背碰了碰鼻子,开始装傻充愣“什么白府的白小姐,你才是我心里的白小姐”
“啐登徒子”她顿时想起了他红布袋里的春宫图,果然,品性不端,“少在我面前放荡,把你这一套收起来,留着去祸害其他女子。哦对了,记住了,除了姓白的”
窗子半掩,阁子外,山也好,湖也好,还有啾啾鸟鸣,这莫名而来的火气,是怎么回事
李相逢挤了挤眉,感觉自己在玩火
自从白惊枝的名号在间关莺语大火了以后,每天慕名而来的看客数不胜数,原本的上午一场、下午两场、晚上三场,硬是改成了,上午两场、下午三场、晚上三场,还偏偏就是,每个时间段,都有她的事。
用锦龙客栈几个姑娘的话来说,便是,她从早上开始唱,一直唱到晚上,好几次都是深夜了才回来。
用李相逢的话来说,便是,好几次,她一个人包了一下午的场,忙得她屁股压根不沾座
说巧不巧,也幸好她遇上了间关莺语这阵改革的春风,能够登台的歌女越来越多,替她分担了一些场次。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便是,关键时候,自己帮了自己一把
她同李相逢念叨最多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