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那些惨烈的画面被火雷烧得面目全非的,四肢残缺的,深沟之中无数从斑族奴尸身里爬出的尸蛆,无时无刻不充斥着我的大脑,它们就像养在那些斑族奴体内的蛊毒,不断地吸食着人的脑髓在我彻彻底底被逼成了一个怪物一个无论我如何咆哮,如何挣扎,都不会有人搭理的怪物那种感觉真的太可怕了”
当十二年前的真相被将离一字一句道出,每个人的脸上充斥着各种或悲愤或痛恨的神色,而此时的谢宗彻彻底底地疯了般,头疼欲裂,面目狰狞,眼中满是嗜血的渴望
“不好谢宗的旧疾复发了”四娘忽然意识到不对,旋即道“快找锁链将他束缚住”
那一刻的谢宗,几乎是崩溃的,十二年前的真相一朝揭开,压在心里十二年的那块巨石忽然被移开,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一副不受自己操控的肉体,在悔恨与不甘之间撞得头破血流
更令人望之悸动的,则是江疏。
“谢宗说的都是假的谢宗说的都是假的你们别信他真相不是这样的不是”
“拦住她”
神将司的众多杀手早已按耐不住,一个个义愤填膺重拳相加
被拉出洞口的那一刻,谢宗朝着声嘶力竭的江疏夫人轰然一跪,不停摇晃的眼神中满是劝慰。
就像,那些年,她在密牢中劝自己一样。
他知道,不是她不愿相信真相,是她根本不敢相信真相,从来都不敢
各种轰乱之中,虬姝终究还是出来了
众人被一一遣退,唯剩她与江疏二人。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关于十二年前的那桩血案,我自知罪孽深重,可是虬姝你知道吗,我之所以会步将圣的后尘走到如今这一步,可全都是拜你所赐啊是你一步步逼我的”江疏仰着头看着她,言辞愤慨,却也凛然,“我一点也不后悔今日所行之事”
“你觉得,是我逼你的是吗”虬姝冷冷问,道“你原本可以将那个秘密一直守下去,一如过去的十二年那般而我也会选择像十二年前那般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可你偏偏在十二年后做了一件错事”
江疏紧缩唇角,摇摇头,她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你最不该做的一件事,便是相信将继。将弄影报的原本便是一段不义之仇,她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你却试图替她报仇,就像十二年前那般替将圣报仇因为这个错误,你一步步被将继玩弄于股掌之间,并被他一步步地利用”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在将弄影的尸身上面,为何会留有将离佩刀所造成的伤痕吗那是因为,将弄影的尸首在运回神将司的途中,早已被将继动了手脚造一柄同样的佩刀,事后插入尸身之上,造成将离便是杀死将弄影的凶手的假象将继的目的很简单,借你之手,除掉将离。除掉他谋逆路上第一个强劲的目标。若不是我借仵作之口将真相及时告诉你阻止了你的计谋,恐怕,你早死在了白练的手中”
真相骤揭,江疏霎时跌坐在地上,满是不信,“这怎么可能”
“你未能成为将继手中解决将离的刀,那他便只好自己出手,可你这般好的一枚棋,他怎么舍得放弃索性,他试图说服你谋逆而你,竟听信了将继之言既然如此,那么十二年前那桩旧案,注定逃不掉的”
虬姝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之色,“我临时将决赛的地点换成红貉谷,这是我给你的最后警告,我希望走到如今这一步,你可以回头,可以放弃谋逆可你没有,换来的,是一场几近疯狂的司变你怨不得别人,要怪,便怪自己精明一世,乱在一时,轻易受那小人摆布,听信妄言”
“将继”
这个名字瞬间激起了她满腔的怒火,江疏回顾自己走过的漫漫长路,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