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牒就是大宋的出家许可证,没这个东西你就是野和尚。
沈安拱手,一本正经的道:“只要大宋还有对手,某的热血就冷不了。”
这话有批驳文彦博清心寡欲之嫌。
韩琦笑道:“为宰辅者,为君理阴阳,每日事务不断,哪里能清心寡欲。”
这是追杀。
老文,你这个清心寡欲要不得啊!
和尚可以清心寡欲,你是宰辅,你清心寡欲不是渎职吗?
文彦博默然,大抵是不屑辩驳这个。
他信佛,曾经见到真正的高僧大德,被震撼过,从此后虔心修炼心性,后来更是活到了九十余岁。
掖门开了,众人鱼贯而入。
稍后的小朝会上,文彦博提及了水军操练的情况,以及战船打造的情况。
“战船打造得力,此事还多亏了沈安当年弄来的那些大食工匠。”
文彦博很是雅量高致的夸赞了沈安,话锋一转,说道:“陛下,臣前日在船厂外面遇到个大食人,说是有些海外之事,想借此谋身,臣不懂海外之事,所以令人看住了他……”
这是大事!
这两日新党旧党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可文彦博依旧以公事为重,该夸赞沈安就夸赞沈安,该以国事为重就以国事为重,这让他重新赢得了赵曙的好感。
这一手……
韩琦等人不禁暗自佩服。
这就是不动声色,春风化雨般的就把劣势一步步的拉了回来。
老文,果然了得!
赵曙看向韩琦。
“陛下,大食人最近很是平静,市舶司那边,大食商人依旧往来不息,并未有异常。”韩琦自然也不会为了政争而耽误正事。
赵曙点头,“稍后……”
他目光转动,看向了沈安。
沈安依旧靠在木柱子上,看着分明就是在打盹……
嗯?
赵曙眨了一下眼睛,再看去时,确定沈安正在睡觉。
“咳咳!”
他干咳两声。
韩琦等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不禁都乐了。
当朝打盹,不像话!
包拯怒了,“还不醒来!”
沈安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后看着精神百倍,“陛下,臣刚才在想事,想的太入神了些。”
“哦!”赵曙觉得这厮不要脸到了极点,“你在想何事?”
若是沈安说不出个道道来,今日赵曙就会给他个教训。
“臣在想这不年不节的,这高丽使者还留在汴梁是什么意思。”
“你说说。”高丽使者韩金在汴梁许久了,整日不是去枢密院就是去政事堂外面蹲着,笑眯眯的,你也不好出手驱赶。
至于食宿,大宋再刻薄也得包下来,也就是说,韩金如今就像是来汴梁的免费游客。
沈安整理了一下思路,“臣听闻耶律洪基在四处搜刮,积蓄粮草兵器,他们也向高丽那边伸了手,据闻高丽人拒绝了,就和拒绝大宋一样的干脆……”
“呵呵!”这是韩琦。
“呵呵!”这是曾公亮。
“上次水军在高丽登陆,一战击溃高丽人,让高丽人选边站,他们拒绝了。如今他们再次拒绝辽人,可见是还想在两只鸡蛋上舞蹈,臣以为,他们这是在做梦。”
沈安不屑的道:“当宋辽决出胜负之后,高丽人要为自己的首鼠两端付出代价。”
文彦博说道:“高丽人无害,丢在那里当做是藩属的典范也不错。无需喊打喊杀,没得让藩属畏惧。”
“文相,藩属畏惧是好事还是坏事?”沈安觉得这种思路没错,但对于见识过历史上无数翻脸案例的他来说,国与国之间从未有过长久的互信。
“以威压制,必然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