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被痛骂一通。
你这么搞,让那些泥腿子都能看懂书了,都能装模作样的和咱们排排坐了,傻不傻?
垄断资源一直存在,而垄断教育资源是最大的阶层优势。
更有人托言什么先贤的学问深奥,你用标点分隔的不对,是在误导天下,亵渎往圣。他们会说你这里不对那里不对,可骨子里依旧是士大夫式的傲慢,觉着自己识文断字,就脱离了猪狗的行列,从此可以俯瞰那些猪狗。
在这个时代,百姓就是猪狗!
不用标点符号,实则就是此刻区分社会阶层的一个标准。
能识文断字的是一个阶层,不能的是另一个阶层。
士大夫们在冷笑,看着那些平头百姓去抢购书籍,自家连看都不乐意看。
赵允良压根就不想管此事,在郡王府里整日辟谷。
“道可道……”
赵宗绛的肚子里咕噜了一下,他木然继续念道:“非常道……”
好饿啊!
他觉得饿,但却不想吃。
按照赵允良的说法,这就是上路了。
从此你就是神仙中人了,以后不吃也饿不死。
可赵宗绛上次三日不吃,差点饿晕了过去,从此他就觉得不吃饿不死这话不大靠谱。
他看了左边的赵允良一眼,说道:“爹爹,到吃饭的时辰了吧?”
赵允良淡淡的道:“才是未时,早着呢!”
赵宗绛苦笑道:“爹爹您怎么不睁开眼就知道时辰?”
“为父掐指一算即可。”赵允良越发的有神仙风范了,看着仙风道骨,若是室内来一阵风,赵宗绛觉得自家老爹会被吹的无影无踪。
“爹爹!”
外面传来了儿子赵仲矿的声音,赵宗绛欢喜的道:“爹爹,是仲矿从书院回来了。”
他去拉开了房门。
房门外,腰杆笔直的赵仲矿躬身,“孩儿回来了。”
赵宗绛欢喜的道:“我的儿,你看着瘦了好些。”
赵仲矿抬头,“孩儿并没瘦,还重了五斤。”
“那怎地看着瘦了?”
在父母的眼中,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瘦的。
“那是肉。教头说每日操练,身体里的肥肉都变成了瘦肉,坚实。”
赵仲矿看着浑身上下充满了精力,让死气沉沉的赵允良都很是欣慰,“仲矿在书院里如何?功课可还好吗?”
赵仲矿脱鞋进来,跪坐在边上,“翁翁,书院里最近在讨论文教之事。”
“文教?”赵允良抚须道:“咱们家里有先生坐镇,不差这个。”
这年头但凡是权贵之家,最喜在家里囤积先生。先生能教授儿孙读书,顺带还能做个幕僚,一举两得,美哉美哉。
“不,翁翁,孙儿说的是大宋。”赵仲矿目光炯炯的道:“书院里的教授说了,大宋的问题看似无数,什么三冗,什么耗费,可归根结底还是百姓没有读过书的问题。”
“为何这么说?”赵宗绛皱眉道:“百姓种地就好,读什么书?”
“爹爹,您这话不对!”赵仲矿不满的道:“大宋是谁在做主?是士大夫!这一切问题的根源就出自于士大夫的贪婪。
他们为何抱残守旧?因为那些残,那些旧里全是他们的利益,他们怎会舍得放弃?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百姓读书,让百姓知道善恶,如此百姓和官家宰辅们站在一起,那些士大夫将会腹背受敌,如此新政方能成功。”
赵允良木然,手中的拂尘纹丝不动。
赵宗绛愕然,“你……你这是……你为何这般想?愚蠢!”
“爹爹,孩儿不蠢!”赵仲矿身体前俯,激动的道:“孩儿在书院这些时日学到了许多东西,知道唯有新政、唯有革新才能挽救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