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绣这样想着,下了床就要撞开温见宁的肩膀。
大概是药效还没过去,也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体早已被掏空,她还没站稳就要走,却被自己绊倒,顿时重重地摔倒在地摊上,一时爬都爬不起来。
她大约也察觉出了自己的狼狈,挣扎了几下就这样埋头趴在地上,仿佛只要她永远不抬头不起身,就可以装作不曾在对方面前有过这样窘迫的时刻。
温见宁没有去扶她,只是淡淡地问:“那你回去做什么呢,继续听任我们那位好姑母的摆布?你宁可继续当别人的傀儡,也不肯留在我这里。若你有心要与我争个高下,至少也要把身体养好再说。不然就如同现在这样,永远是我俯视着你,而不是你来施舍我。”
她说完后,房间内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温见宁想,这样刺激她的话,或许会比婉言劝说有效。
果然,没过多久,趴在地上的人蜷缩起身体,无声地抽泣起来。
她在心里微叹了口气,蹲下.身来,向地上的见绣伸出了手,却被对方紧紧拉住。她一时分辨不清见绣是想推开还是愿意接受,只觉出大颗大颗冰冷的泪珠砸在她的手背上
等见绣情绪稳定下来后,温见宁才轻轻掩上房间的门,留她一人好好休息。
到了楼下,佣人告诉她,见宛已经离开了。
温见宁心中愠怒,索性也懒得再管她如何了,专心照顾起见绣。
见绣如今的脾气反复无常,喜怒莫测,那日被她言语激将过后,不过只安分了两三天,又改变主意要逃出去,回半山别墅。可温见宁坚决不肯不松口,她至多只能逃到庭院里,连大门口都不能接近。一开始见绣只是指责温见宁多管闲事,后来就演变成歇斯底里地撒泼,可有一群佣人压制住她,饶是她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如此反复了一段日子后,她总算平静下来,肯安分地留在冯公馆戒瘾了。
出于照顾见绣的心情,温见宁没有过问她是如何被迫染上烟瘾的。
不过她大致推算过,只有可能是在她逃出半山别墅以后的事,至多就在那一两年间。温静姝总要有什么能控制住年轻女孩子们的,有的是用所谓的爱情,有的是用金钱,若是两者都不足够,就会就像见绣这样,被她用这种阴损的方式牢牢地控制在掌心。
一想到这,温见宁更是恨透了这个所谓的姑母。
在接下来在见绣休养的这段日子,温静姝曾气势汹汹地上门来要人,只是她才到了冯公馆门口就被拦下,连温见宁的面都不曾见着,只能气急败坏地离开。
还有一回,温见宁出门时远远被一辆小汽车在后跟踪了一路,等她索性让人往英国人的警察署方向去时,那辆小汽车总算消失不见了,之后几天再也没出现过。
后来她接到冯苓的电话,才知原来这事还惊动了冯苓。她让人往半山别墅那边打过招呼,警告过温静姝别再,对方这才老实下来。
温见宁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冯苓居然会主动帮忙。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猜到她的困惑与不解,冷哼一声:“怎么说我当年也教过你们姐妹的,也算你们的半个老师。若是见绣这孩子自甘堕落就罢了,可你们那位姑母的手段实在太下作,你就只当我路见不平好了。”
温见宁顿了一下,真心实意道:“冯苓姐,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助……”
她话还未说完,另一边的人已不给面子地挂断了电话。
温见宁望着手里的电话筒,无奈地摇摇头,转头照顾二叔公和见绣去了。
十一月大半的日子,都在见绣痛苦的戒瘾的过程中缓慢度过。
温见宁在昆明时,也曾听说过染上大烟瘾的人发作时的情状。
可知道是一回事,在亲眼目睹见绣发作时,却又是另一种心情。
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