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除了富裕的人家,真正能学习读书识字的人只是极少数,就连报名参加夜校的,也是因为听说这里教人识字花不了多少钱才来的。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的夜校多少带了点义学的性质,能收到手的学费可想而知。好在同学们正是满腔热情、乐于助人的年龄,尽管夜校能开出的薪水并不多,但却没有一个人以此为借口请辞的。
最终,夜校在蒙自办学的第一期招了五十多名学生。
这些人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温见宁和一些同学还是头一次当老师,生怕误人子弟,教书和准备功课一样用心,每次上课前都会特意抽出时间来准备。她们每天上课、社团活动、教学,日子就这样在无波无澜中一天天流逝。
……
六月,蒙自的雨季来临。
学校附近有一大片洼地,被当地人称之为南湖,温见宁她们初来时早已干涸见底。接连数日的雨水后,湖水终于涨满,几乎一夜之间,两岸杨柳如烟,遍目晴翠。
当地的男女老少和士兵,每每闲来无事,会去湖畔附近散步,但去得最多的还属离得最近的联大师生们。每次晚饭过后,湖边游人如织,穿长袍马褂的、西装革履的、还有旗袍袄裙的,与戴蓝布头巾、少数民族装束的当地人对比鲜明,俨然成为一道别样的风景。
在湖边漫步的联大师生在此汇集,也不单单是为了欣赏风景,更多时候是借这闲暇畅谈文艺,交流学问,颇有稷下之风。其中有一些爱好诗歌的同学成立了一个南湖诗社,还拉了几位知名的教授做导师,就连同宿舍的阮问筠也参加了。
钟荟和冯莘对此也很感兴趣,但她们俩的活动太多,一时也抽不开身。至于温见宁,就更不用提了,一来她对诗歌的见解实在谈不上如何深刻,二来她白日要上课学习,每晚忙着要去夜校教书,光已有的社团活动都让她疲于应对,更不用提别的了。
直到这天国文课结束后,钟荟把她拉去准备话剧社的活动。
话剧社这次的活动在小公园的一处草坪上,她们一来就看到人群中那两位老熟人,沈学姐和范学姐。她们不仅牵头组织了夜校,就连先前组建话剧社,也是由她们最先发起的。只是她们似乎很忙,除了一开始露过几次面后,其他事都交给别的负责人了。
温见宁当初是被钟荟抓来凑人数的,也谈不上对话剧社的活动有多热情。她之前来的几次顶多帮忙打打杂、管理服装道具,和其他同学也算不上多熟稔。所以在钟荟过去参与讨论时,她仍只是坐在旁边看管着衣物,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话剧社的其他同学在讨论。
大家正在谈论话剧社这次筹备的义演。
眼下已是六月,再有一个月就是卢沟桥事变一周年了,先前社里成员商议,要在当地办一场抗日宣传义演。但从五月开学忙活了这些日子,直到今天还是没能定下最终的剧目。
众人商议了一阵,有的提名演这个,有的提名演那个,讨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最后还是身为话剧社社长的沈静芷摇头否决:“不行,我们接下来这次义演是要进行抗日宣传,大家提名的这些剧目有的是五四前后的作品,虽然精神并不过时,但距今也有十几年了。还有一些剧目,是去年卢沟桥事变后一些知名的剧作家所作,其中甚至不乏中文系几位教授的剧本,虽然也符合宣传抗日的主题,但比起这些,我更希望咱们话剧社能出演咱们同学自己编写的剧本。”
这话说得容易,可一时半会谁能马上拿出好的剧本呢。
按打算好的,她们七月份就要义演,顶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再排练。
七月底学校还有一场大考,到时候大家既要焦头烂额地备考,还要抽出时间排练、做宣传,能留给她们磨剧本的时间并不多。
沈静芷环视四周:“文学院的同学请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