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月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反击,“水大夫的意思是福宝还小,等她长大便成了?女年十七,父母不嫁者,使长史配之。十七——再过一年,我能等。”
江寒月的厚颜令水齐戎难得词穷,竟大剌剌的跟他讲起律法。意会到江寒月的认真,他不由感叹自己怎会迟钝至此?
他与江寒月走得近,真心觉得他虽性子清冷,但进退有度,尊重长上,是个值得相交之人,纵使心知肚明这人来到西北绝不像表面看来那般单纯,但也没有想过探究,却未曾想到他有朝一日会对自己的妹子生出不寻常的心思。
“可惜边城长史是我爹的手下,纵然年过十七,福宝是否婚配,真不是长史说了算。”
水齐戎所言不假,世家公子、贵女为求个好姻缘,年过二十不嫁娶也是有的,他就是个例子,所以水无瑕就算再多留两年也无妨。
江寒月只是冷冷一哼。
水齐戎被他的反应气笑了,这是摆明不把他水家看在眼里,他不知江寒月是从何而来的底气,但却肯定他绝对难以如愿。
纵使赵燚司俊俏的长相挺招人喜欢,但他爹血战沙场,一身阳刚,偏就最不喜这样俊俏的相貌,江寒月想要娶水无瑕,不论身分背景是否般配,单就长相,他爹第一个就看不上眼。
他突然想起这几日被庸王世子赵元昱强留在军营之中,只因这位世子爹脑子不知抽了什么风,突然起心动念要军中将士来个秋训,以骑射肉搏论高下。
军营整个热闹了起来,每每天未亮就弄得人仰马翻,他这个军医自然也被叫到一旁随时候命,他原也没往心中去,如今看来——他一忙就顾不上水无瑕,而江寒月日日上济世堂,这不就恰好给了他机会。
水齐戎语气徐缓低沉,“如此大费周章,我倒是小瞧了你,连世子爷都能任你左右。”
江寒月当没听明白水齐戎的话,只道“这几日我让穆云排了新戏,今日第一天上,难得你早回,可以去听听。”
水齐戎原本锐利的眼神一亮,“你说,穆云排了新戏?”
兄长的转变令心情沉闷的水无瑕差点忍不住笑出来,真真是个戏痴,看戏对他有极大的吸引力。
水齐戎的喜悦一闪而过,觉得自己为了看戏舍下妹子太不仗义,拒绝道“不必,他日得空我再去吧!”
水齐戎虽说得大义凛然,但水无瑕还是能看出他的隐隐不舍,不由轻声劝道“哥哥想去便去吧,正好可以请李公子作陪。”
水无瑕一语惊醒梦中人,水齐戎双眼发光,是啊!他何苦纠结,只要拖上江寒月,让他无法亲近水无瑕便成了。
“有道理。宝乐,”水齐戎兴冲冲的说“你与我一起去听曲儿!”
江寒月意味深长、似笑非笑的看了水无瑕一眼,还知道反将他一军,让他不得不走,谁说她是个傻的,也有聪明的时候。
水无瑕意识到江寒月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硬是装傻,视而不见。
“走吧,”水齐戎的手已搭上了江寒月的肩,连更衣的时间都省了,将人往外带,“听曲儿。”
看着江寒月离去,水无瑕松了口气。
“小姐,李公子的礼该如何处置?”
刘孋的话拉回了水无瑕的视线,她眸光复杂看着闪着亮光的凤钗,心头动摇,越是想逃却反而越是陷入泥沼。
她轻声一叹,静静的将木盒盖上,这世上之事,一饮一啄皆有定数,死过一次的人,她不怕死,只是不愿见家人陷入危难。
这一世虽与上辈子不同,但她心中总藏着不安,他们成不了夫妻,似乎也当不成朋友,凤钗与其说是定情信物,她倒情愿如他所言,将之视为诊金。
他不想要,她就留下,根本无须思虑过多。她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嘴角露出温和的笑意,就当是银货两讫,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