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但重男轻女是普遍的事,所以和璧也习以为常。直到入了吴府,她才渐渐感觉到有些不正常,家人竟从未主动联系过她,每次她让人捎带东西回家,得到的不过是一两句敷衍。
屋子里,聊天的母女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外面有人一般,何梅婷撒娇道“好娘亲,您就给我说说嘛,什么叫现在是就是了?难得她以前不是吗?好歹让我知道一下要怎么待她嘛,万一她以后过得不好,要来找我打秋风可怎么办?”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要敢找你麻烦,娘一定不依,你放心好了。”老太太装作不在意的想将这个话题抹开。
“娘,娘,您和我说说嘛,她到底是哪来的野孩子,怎么就变成我姐姐了?”何梅婷是老太太一手带大,对老太太的脾气了如指掌,看她娘那欲言又止的模样,那个和璧的身份一定有古怪!
“罢了罢了,这个秘密我也守了那么久,如今一双儿女养成,我对那死鬼也算有交代了,告诉你也无妨,但这事你可要把嘴守住。”老太太叹了一声。
“那是自然!”何梅婷信誓旦旦。
“算起来,她是你堂姐。”老太太浑浊的双眼微微眯起,似乎陷入了回忆“你爹那辈,一共是两兄弟,他与他大哥关系非常好。你伯父为人机灵,不在家种田却是走南闯北,倒也挣了不少钱,可惜好景不长,自从和璧出生之后,你伯父出外遇难尸骨无存,他那婆娘卷了家财跑了路,再也没寻到。你爹心慈,便将和璧抱养了过来。”
“可那和璧却真真是丧门的灾星,到我们家没多久,我便掉了一个孩子,时间再长些,把你爹也给克死了。后来有名道士经过我们家门,见了她一面,只道她命格太硬,只有命格极贵之人才能压得住。正巧有人到村里收女娃子,卖给那些贵人府里做丫鬟,我便把她送出去了。”老太太叹了口气,接着说“自从她卖出去,我便没再打听她任何消息,想让她自生自灭罢了,谁知她偏偏又回来了。”
老太太那通话一出来,何梅婷对和璧的厌恶更甚。“难怪她一走,我们家就好转回来了,娘,这事您可不能心软,有多远把她嫁多远,省得又来祸害我们家!你瞧瞧她带来的那个也是个扫把星,小小年纪就克父克母,她在这里多待一天,我就觉得浑身不舒坦。”
“放心吧,这事我定不会拖久的,已经让你大嫂紧着点打听了…”
屋子里那对母女还在絮絮叨叨的谋划着别人的未来,和璧脸上的血色已是褪了干干净净。没想到,这近二十年的母女情份,不过是一个笑话!
她和吴悠现在之所以能待在何府,恐怕也是因为老太太从未曾关心过她的任何消息,不知道她主人已经被抄家了,若知道了,只怕又要骂她是丧门星,将她赶出家门了。
和璧复杂的目光明了又灭,终是没有再往前踏出一步,转身回房间去了,只余下淡淡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