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舞着马鞭,厉声命令道。
“要去你去!”对于洪水的恐惧压倒了他们对鞭子的畏惧,苦工们喊出这句话便向贺久等人强冲过去。
生死关头苦工们跑得极快,片刻间已有一人跑到了贺久面前。但只听仓地一声,贺久拔出挂在马鞍上的腰刀,一下切开了那名苦工的喉咙。
后面四千多的苦工一下子呆住了。他们没有一人觉得这白面公子真的敢动手杀人,所以才敢直冲过去,但他们没料到贺久此刻已被恨意蒙蔽了心智,为了阻挡左三思等人逃走,居然真的敢和四千多苦工对抗。
苦工们向贺久身前看去,只见那被斩杀的人还在站着,血从他断开的脖颈间涌出,冲到半空中。
“回去修堤。”贺久一字一顿。他的脸被溅上了半边的血,远远看去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恶鬼。
贺久的疯狂举动反而震慑住了这些畏惧官兵的苦工。犹豫片刻后,他们重新动了起来,向与逃亡方向正相反的大堤跑去。
“先修旧堤,再筑新堤,今天谁也不得休息半刻!”贺久策马跟在苦工的后面,挥舞腰刀大喊。
数百名被冲散看守也被贺久所激励,跟在他身后列开了阵势,斩杀了数个想从一旁绕道逃跑的苦工。苦工们不得不断了念想,在官兵的驱赶下无奈地登上了旧堤。
不长的时间内又有几块石砖被冲飞,大地上的破洞又大了几分,几乎可以容纳两三个人站在里面。
苦工们抱着石砖和石灰浆,手忙脚乱地想要填补大洞,但洞中的水流湍急,几块石砖刚放上就又被冲掉了。
“军爷,实在是补不了,还是先去避一避吧!”有人无奈地喊。
“下堤者死!”贺久下马,带着几十名官兵登上了大堤。
“军爷,这水流湍急,实在是堵不住啊。”一名苦工跪倒了贺久面前。
“堵得住。”贺久的声音冰冷,“你们抱着沙袋和砖石,站进那洞中全力顶住就可以堵。”
站在大堤上的苦工脸色都是一变,站到那湍急的洞里,无异于要他们去死。
“养马岛的人听着!”贺久又喊道,“扛上沙袋砖石,给我站进洞里!”
养马岛的苦工们面面相觑,无人移动。
“不过如此。”贺久冷笑一声,忽然拨开人群,抓住了一个身材矮小的孩子,拎着领子把他拖到大堤的边缘。
“我数三下,如果还没人站进洞里,我就把他推下去。”
贺久的声音低沉,几乎被滔滔水声盖住,但在养马岛众人心中却无异于一个惊雷。
“一,三!”
还没数够,贺久便轻轻一推。那瘦弱的孩子一下子掉入河中,还没来得及呼救便被大浪吞噬。
“真是懦夫啊,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贺久兀自在笑。
左三思快步到大堤边上,深吸一口气准备跳河救人。可正在他起跳之时,手腕却被人拽住了。
“我水性比你好,我去。”孙行远把左三思拉回堤上,一个猛子扎进了五丈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