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间,轻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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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者不杀,降者不杀!”左三思拎着刀,登上一座土台,对着下面被包围着的一队官兵呼喊道。
那一队官兵不过数十人,正被成千上百的乱民围攻着。听到左三思的话,立刻有人抛下了刀,大喊“降了降了”,跪倒在地。
剩下的几十人犹豫了一阵,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刀。几十柄刀掉在地上,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蹲下,双手抱头!”左三思又喊。
几十个官兵面面相觑,片刻后只得如左三思所说的一般抱头蹲了下去。
“天亮为止,尔等不得……”左三思还想在说些什么,身旁却突然响起了一声怒吼。
“直娘贼,平时不把俺们当人看,现在放下刀就能活,凭什么!”一名农民模样的人向前狂奔,挥舞着手中的扁担朝蹲在地上的官兵打去。
“做什么!”左三思已来不及出手阻拦,他迅速将腰间的刀鞘解下,向农民掷了出去。
刀鞘带着大力,砸在那农民的小腿上,那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这些军户平日里被扒皮吸血,跟你们一样受着官吏的苦。你不去找当官的报仇,却对这些放下武器的人抖威风,哪有这种道理!”左三思小跑过去,怒喝道。
“俺不晓得这许多!俺只知道这些畜生欺负过俺!”那农民的脚踝肿胀,但还是大声对左三思叫喊着,“左里长,你从洪水中把俺们救出来的时候,可告诉过俺们,攻进城内,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现在俺要报的仇就在眼前,你凭什么拦着俺!”
左三思闻言一怔,一下子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语言回复。他环顾四周,发现身边的造反的人们都有着同样的表情。他们疑惑地看着左三思,觉得自己遇到了背叛。
左三思心里有一万句话可以反驳那农民的话,但他没说出来。他知道眼前这些不识字的农民是听不懂的,地主和官僚多年的压迫和不作为让他们无法接受教育,他们不懂什么是阶级矛盾,不明白谁是真正的敌人,他门只明白要向欺负过自己的人复仇。
道路何其漫长,左三思叹了口气,在心里说。
“你们是不是傻,在这耽误什么时间,饶登的府邸有金银万两,去晚了都被别人抢了!”片刻沉默后,左三思装出了一副焦急的样子,大声喊道。
这一句话惊醒了这些如在梦中的人,他们都愣了一下,然后都露出狂热的表情。
“多谢左里长提醒!”乱民们纷乱地朝左三思躬身,而后抄起家伙朝城内狂奔而去。那刚才被左三思用刀鞘打了的农民也挣扎着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跟在人群后面。
“抢了银子,我也要娶两房老婆!”
“你那点出息,我要娶四房,最好还有一个是饶登的女儿!”
“八个八个,我要娶八个!”
人群边跑边喊,粗鄙的话语不断涌进左三思的耳朵。
“左里长,这些人夺权后的新世道,会更好么?”
人潮褪去,正剩下魏宁海还站在原地。他看着左三思,皱着眉头说。
左三思转头看向这个给自己打开了城门的孩子,眼神复杂。自进城后魏宁海就紧跟在他的身边,陪着他经历了数场血战,手上肩上多了数道伤口却始终不发一言。左三思还不知道魏宁海为什么要叛乱给自己开门,但他知道这孩子一定是对自己有所期冀。
“小海,他们自私又愚昧,但你要知道是达官显贵们的盘剥把他们变成这样的。”左三思走到魏宁海身边,轻轻拍了下他的肩,“会变好的,我答应你。”
“还不知道左里长的姓名。”沉默片刻后,魏宁海问道。他的眉头舒展开来,显然是相信了左三思的话。
“左三思,三思而后行的三思。”左三思微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