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人向来以服从命令为第一天职,功臣们把入宫觐见天子的礼仪当成军事任务来完成,虽然动作难看了些,但也未出差池,中规中矩地完成了觐见天子之礼。
朝堂上还剩下的武勋们看着这二十多名功臣,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崇祯一意孤行非要将那些惨遭叛军牵连的姻亲武勋清扫一空,是为了给这批新贵让路啊!
大明国祚经过两百五十载,旧有的武勋集团大多腐朽堕落,赖以安身立命的打仗本领早已忘了个精光。
反倒是欺行霸市,奸淫掳掠、纵奴行凶,兼并土地这些恶习无师自通,玩的越来越溜。
时至今日,武勋集团外不能抵御建奴,内不能镇压叛乱,反而跟藩王宗室、官僚士绅一般,成为不断挖掘大明墙角的祸害。
趁着京营发生的两次叛乱,朱由检不将他们清扫干净,难道还留着他们过年不成!
立于武勋集团最前列的英国公张维贤看着这批年轻的功臣新贵,脸色颇为复杂。
虽然张之极带头叛乱的罪过最终被他大义灭亲并以平叛第一头功的功绩抵消了去,但英国公府还是失却了京营掌兵之权。
而且张之极一系被黜落,张维贤还需从张家旁系中择一子弟充当英国公世子,以继承英国公爵位,这对张维贤的打击颇为重大。
总之,经过京营接连的两次叛乱后,英国公府权势急坠,再也不复大明武勋第一世家的威风了。
和武勋集团一样,文官集团看着这批朝气蓬勃的功臣新贵,同样显得忧心忡忡。
倘若这批功臣新贵在京营中立住脚跟,那么崇祯在京城这一块,那可真是大权独揽了,对满朝文武可以毫无顾忌地生杀予夺,再也没有人可以制衡崇祯,把皇权锁进笼子里。
文臣们对于皇权独大向来抱以最大的警惕之心,建国之初朱元璋肆意斩杀的文臣的噩梦还挥之不去,他们当然不想看到崇祯大权独掌的局面。
虽然如今还屹立于朝堂之上的文臣大多出自帝党、阉党,看似是跟崇祯同穿一条裤子的,但他们身为文臣,天然立场便是控制皇权,崇祯权势越盛,他们面上的忧色就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