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爷爷,池浅月的爸爸妈妈没有在芜城逗留太久,当天晚上就坐火车回了庐城。
第二天虽然还是报到日不上课,一大早,乔远山就站在了宿舍楼底下,喊她一起去吃早饭。一个暑假两个月,真的是每时每刻都想见面!
两个人拿着饭团就去老地方看风景了,四下无人的池塘边,芦苇丛丛正是最美的时候,难怪汪曾祺在《受戒》这本小说里,会把芦苇棒比做结婚的红蜡烛。
“瘦了好多!”池浅月伸出手,摸着乔远山的脸,一脸委屈巴巴加心疼。
“还好啦。”乔远山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不要紧的。”
“我给你揉揉?”池浅月伸出她的虎骨爪子说。
乔远山本是觉得不好意思,但是见池浅月这个样子十分可爱,不觉老脸一红,他故作镇定的坐直了身子说“好呀。”
池浅月于是搓了搓手,从包里掏出一瓶红花油说“这个东西活血化瘀,你不过敏吧?”
“不过敏,不过敏。”乔远山感觉心跳已经开始加快了。
池浅月于是往手心里倒了一点,一股红花油特有的味道袭来,几乎占满了整个空气,她撩起乔远山的衣角,把手摸索着放在了他的腰上。
“怎么样?还行吧?”池浅月说“池氏虎骨推拿,独家秘方哦!”
乔远山的脸已经红透了。
池浅月的小脑袋在乔远山身边来来回回,发梢随着她的动作在肩膀上滑动,乔远山感觉心弦都要给拨断了!
“怎么样?”池浅月问。
乔远山冷不丁抓住她的手。
“干嘛?”
“先……先不要推了……”乔远山说。
“为什么啊?我推得不……”
几只水鸟从蒹葭苍苍的芦花荡里扑棱棱飞了出去,时间仿佛静止了……
过了好一会,池浅月才红着脸把乔远山给推开,这个猪头,我给你推拿伤腰,你居然占我便宜!
“我……”乔远山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头上的卷发都快被他尴尬的给揪完了,我了半天,他也没有我出个因为所以来。
“你还推不推了?”池浅月说“不推我就……回学校了……我正好去门口……买个本子记笔记……”
“再……等会吧……”乔远山揽住池浅月的肩头说“享受一下这美好的时光……你看这太阳多好……这湖边风景……多好……”
“噗。”池浅月说“早知道我今天穿个白裙子出来呀。”
“哦?为什么啊?”乔远山心生好奇。
“你看此情此景,像不像诗经那首诗?”池浅月把脑袋靠在乔远山肩膀上说“就是邓丽君还翻译以后唱成歌的来着,我唱给你听。”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我愿逆流而上,找寻她的踪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
池浅月的声音温温软软,乔远山一时恍惚,感觉似乎看见了一个白衣女子,在水中央甩着水袖,行云流水般在起舞。
“我好多词都记不得了,是胡唱的。”池浅月挠挠头说。
“蛮好蛮好!”乔远山说“你……哎,突然想起你之前在这里跳的那支舞了。”
“哈,还指望我又唱又跳吗?”池浅月说“想得美哟!除非……除非你来朗诵,你朗诵,我跳舞,咱俩合作!”
“行!”乔远山毫不犹豫就应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说“那就?开始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乔远山的声音浑厚而沉稳,他望着池浅月,满眼都是笑意。
一曲朗诵完毕,池浅月往草地上一瘫“啊,累死啦!这诗歌节奏太快,我真是把我脑子里能想到的动作都拿出来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