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转身就走。
这几年乔铭飏极少会回乔家大宅,逢年过节也都是尽量往同学朋友家凑。房间没有人住过,却破天荒的收拾得极为干净,和他离开时似乎没什么两样。
他觉得有点累,昏昏沉沉倒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
绵软的被子将他包裹住,说不出的舒服惬意。
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如此筋疲力尽,此时此刻,乔铭飏却依旧不愿意在这间屋子里睡去。
隐隐约约的,他感到害怕。
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但就是以很快的速度,占据了他的脑海,捆绑住了他的心灵。
这座奢华贵气的乔家大宅里,之前有的许多佣人保姆都已经遣散,自从父亲入狱后,已经许久,再也没有响起来过欢声笑语。
空旷冷寂得不像一个家。
乔铭飏慢慢睁开眼睛,扶着床幔坐起了身体来,自嘲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笑谁。
门外很久没有再传来过脚步声,他猜想,是爷爷还没有想起来他这个人。对于这个表面上慈祥和蔼的老人来说,有太多太多东西,都比乔铭飏这个亲孙子要重要得多。
乔铭飏在等,没有挣扎、安安静静的在等一个最后的结果,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那个能力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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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雯英没多大本事,否则她才不会心甘情愿就自己这么个大活人交给爷爷管着,那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方式。
所以从始至终,隐藏得最深的那个人,都是爷爷,不动声色,步步为营的,策划好了这所有的一切,母亲,不过是个为他所用的棋子罢了。
因为这间宅子里,一开始的主人,也是他。
爷爷姗姗来迟,没有敲门就推开了乔铭飏的房间门。
他反应很快,从汹涌的回忆中跳脱出来,回眸冷眼看着对面已经老态龙钟的爷爷。
他老来得子,今年已经接近八十岁,人生七十古来稀,这浮华飘渺的一辈子,也终究是快要走到了结尾。爷爷拄着拐杖的身影矮小佝偻,连开口讲话的声音都暗哑得像个垂死的病人“小飏……爷爷来看你了。”
乔铭飏心下微微悸动,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