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实转过身来,重又看向白发老头,又意味深长的出声说道“十六年前的豆子铺子里没有,不过明年生出的豆子铺子倒是有些存货,不知贵客可否有兴趣品鉴一二?”
白发老者轻轻一笑,饶有兴致的出声说道“如此,甚好。”
贾老实转身盛了一碗豆花端在了白发老者的桌上,之后再也不看老者一眼。四位熟客听得一头雾水,个个如坠五里雾中。什么十六年前的豆子,明年的豆子,都是虚妄之语。虽然摸不清头脑,不过他们隐隐感觉到了一丝怪异,猜到了白发老者和贾老实都非常人。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老雒安人,纷纷回忆起了十六年前的那场腥风血雨。一时之间,贾记豆花铺子的熟客们一脸惊讶的看了两人一眼,接着又彼此对视,不约而同的低下头来,紧忙的把豆花儿送到了口中,顾不上品味分毫。直到出了铺子,擦去了脑门上的汗水,心中才泛起了遗憾。
大清早的一碗豆花已经吃惯了十多年,只怕过了今日便再也吃不到了。更为遗憾的是,回忆起生平中的最后一碗豆花,竟记不起味道和口感,只有一片慌乱的狼吞虎咽。
铺子里的客人络绎不绝,贾老实一如往常的招待着客人,看不出一点异常。
白发老者稳稳端坐在桌前,慢条斯理的将豆花送入口中。仿佛眼前摆着的是龙肝凤髓,每一口都细细品味。
直到日头高挂,铺子里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老头桌上的那碗豆花才刚刚见底。贾老实面无表情的站在老头侧后方,冷冷的说道“你不该出现,林贼说你死了,那位护不了你。”
老头从袖口中取出一条巾帕,有条不紊的擦净了嘴角,才出生回答道“小家伙被盯上了,不得不安计划行事。”
贾老实眉头一皱,沉声说道“今时不同往日,蜂巢里出现了别的声音,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
白发老头轻轻一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又拿起了桌上暗黄色物件儿。贾老实这才留意到这物件儿,定睛一看,只见瞳孔又放大了几分,惊呼道“戒尺怎么断了?”
白发老头微微闭上了眼睛,身上忽然闪过一阵黑色的云雾,喃喃说道“小家伙颇有几分那位年轻时的模样,相比与那位更多了几分沉稳。即便是拼了老命,我也要给他留下崛起的根基来。”
贾老实闻言一滞,接着沉声问道“你去了北边?”
白发老头眼睛依旧闭着,轻声回答“不仅如此。北边只能保他一时安稳,这对他来说,远远不够。”
贾老实表情更加沉重,接着出声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白发老者还是紧闭着双眼,轻呼了一口气,继续出声说道“姑衍山。”
“什么!”贾老实脸上闪过一丝焦急,激动地说道“你把他一个人扔在姑衍山,就不怕再也出不来了?”
白发老者忽然如睡狮转醒,双眼猛地睁开,闪着滔天的精光,沉声说道“富贵险中求,他的身份不允许他甘于平凡。若他连这一步都跨不出,就更不用提日后将要面临的狂风暴雨了。”话音顿挫,老头轻轻一笑,满脸自信的说道“我相信,他一定可以走出来。”
贾老实惊疑不定的看着一脸自信的白发老者,犹豫了良久才出声说道“要我做什么?”
白发老者目光一定,轻轻地对着贾老实说出了三个字“去南边。”
刚过午时,贾记豆花的铺子里突然传出了一声闷响,顿时就引得街坊四围在了铺子前。先前的四位熟客彼此对视一眼,鼓起了勇气推开了铺门。老雒安们纷纷围了过来,只见铺子里巨大的石磨盘碎成一片,只见一堆堆的碎石,却再也寻不到贾老实半点的影子。
姑衍山里,白色云雾已经消散了大半。阳光穿过高木的阴翳,在地上映出了树叶儿的影子。
只见一条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