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说要报官。
周冲就算把王渊的马儿偷去卖了,他也得东躲西藏过日子,还不如委身为奴奔个前程。
牵马回到卫所,秦把头已经召集商队,聚在那里准备继续赶路。
周冲拎着几个布袋子,屁颠颠跑到王渊跟前,说道“二哥,这是秦五叔帮忙买的苦荞、豆饼和姜盐,一共花了三百六十钱,你给的碎银子还剩一百八十钱。”
王渊说“那一百八十钱,你自己拿着吧,回头再给你一百二十钱,就当是这个月的工银。”
“谢谢二哥。”周冲笑着把铜钱揣进怀里。
工银就是工资,而且王渊还要包吃住,每个月三百文工资并不少,因为云贵地区的消费水平非常低。
如果换成江南,那边的消费就高了。用农家短工来举例,不但要给工银(工资),还要饮食米(口粮)、盘缠银(路费)、农具银(器材损耗费)、柴酒银(喝点小酒),林林总总算起来一天就要二十文钱,而且还只够这些短工养家糊口。
当然,短工干得也多,每天起早贪黑,比长工的劳动强度更大。
而原则上,像周冲此等奴仆,王渊可以不给工资,只日常吃住,偶尔给些赏钱即可——这种事儿,王渊实在干不出来。
周冲没舍得把东西往马背上放,建议道“二哥,不如再买一匹驮马,专门用来驮运行头。”
“可以。”王渊也醒悟过来。
之前王渊是一个人,而且官道狭窄,带双马不好赶路。因此应考书箱、衣服、毯子、米盐等物,全都由“阿黑”驮着,战斗时还得先卸货,生生把一匹战马当成驮马来用。
现在两个人赶路,需要带的东西就更多,必须再买一匹驮马才行。
平夷城没有专门的马市,临时买马还真不容易。王渊跑去找指挥使李玺,用五两银子买来一匹滇马,这马矮小得很,但腿脚粗壮,适合拉车运货。
周冲往驮马上放东西的时候,李应牵马走来,笑道“你这仆从不错,挺机灵的,而且还勤快。”
王渊感慨说“以他的身世经历,不机灵勤快早饿死了。”
就在此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突然奔跑过来。他浑身衣服都破烂不堪,脚上连草鞋都没有,只用破布随便包起来,面部有多处擦伤和淤青。
正是沦落到睡大通铺的田秋。
田秋也是直接认马,跑到王渊跟前,作揖道“阁下可是贵阳神童王若虚?”
“正是。”王渊作揖回礼。
田秋自报家门道“在下思南府学生员田秋,字汝力。久慕若虚兄才名,今日特来一见。”
“原来是汝力兄当面,你这是遇到土匪了?”王渊问道。
“实在有辱斯文,”田秋羞惭道,“在下没有若虚兄之武勇,书伴也被土匪杀了,我靠跳崖才逃过一劫。身上值钱物品,皆被土匪搜去,鞋子和方巾也在跳崖时不知去向。”
又是个倒霉蛋,从思南府到云南,比贵阳到云南还要多走一千里,眼看着就要走出贵州地界,居然落得这幅模样。
王渊问道“汝力兄的应考文书,不会也弄丢了吧?”
“没有,应考文书用油纸包着,缝在内衣中,土匪没能搜到。”田秋忍不住有些脸热,他其实把文书缝进底裤,土匪们除非掏裆,否则还真找不出来。
王渊扭头对越榛说“文实兄,你与这位田兄身材相仿,不若先借他一套衣服鞋帽。”
越榛笑道“都是贵州士子,自应互相帮扶。”
王渊又拿出五两银子,塞到田秋手里“汝力兄请收下。”
王渊的银子也没几个了,夜袭叛军分赃几百两,在文明书院就用去不少,现在只剩二百两左右。明斤为十六两,也即十二斤半,其中有六斤多还放在穿青寨存着。
田秋连忙对着王渊、越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