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谦这时候才摇了摇头,说道“难。我们是有先入之见,才有这样的推测,其他人更多会以为沈鹤离开金陵后得病而死。即便能证实沈鹤是中毒身亡,那目前的证据也只能证明是沈鹤在‘离开金陵之后’才中的毒,陛下凭什么信任我们的猜测?而真要等到从沈鹤这条线彻查出什么结果,他们的阴谋都已经得逞了……”
“……”奚荏奇怪的看了韩谦一眼,要是这个不算漏洞,他刚才所说有几件事没有想透,到底是指什么?
韩谦没有解释他心里到底有哪些困惑,继续问冯缭,“你接着说说安宁宫那边为何不顾忌此时集结于蔡州的梁军?!”
“大人没有经历过冯家所遭受的祸事,或许不知道有时候人是会事急乱投医的,”冯缭说道,“梁军集于蔡州欲邓襄,总比梁军作势欲攻寿州,要叫他们好受一些。”
奚荏、赵庭儿站在一旁撇撇嘴,没想到冯缭倒是勇于承认冯家遇祸时的反覆无常是何等的愚蠢。
“也对,很可能安宁宫已经料到我们会在潭州拖延不归金陵,那与其等我们在潭州彻底站稳脚再动手,还不如尽快出手。”韩谦点点头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新帝登基时,而我们在潭州没有站稳脚,新帝下旨令殿下统领龙雀军北上抵御梁军,我们或许还真没有其他选择,同时信王在楚州也无法轻举妄动,反倒有利他们巩固实力,他们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时间是属于他们的……”冯缭说道。
“这么说,他们的胜算还是极大啊!”韩谦站起来感慨道。
冯缭当然知道安宁宫的胜算当然很大。
天佑帝驾崩,没有真凭实据证明他是死于毒杀,太子作为储君继位,是名正言顺、天经地义之事。
无论是信王还是三皇子,就算想举叛旗,又能有几成胜算?又有多少人会附随?更何况三皇子与信王都还各怀鬼胎呢!
有这么多的情报,冯缭不难推测安宁宫那边的打算,但他此时更想知道韩谦心里有什么打算。
看着冯缭期待的眼神,韩谦却说道
“我要随殿下留在潭州,需要有一个人隐藏在暗处,能帮着盯着金陵的风吹草动,你不会叫我失望吧?”
“天佑帝死于妇人之手,我心里怨恨便消,为宗族计,也会千方百计助三皇子登位,但大人只是随三皇子坐守潭州,太过消极了!”冯缭说道,“即便我们没有真凭实据,但可以跟姜获、袁国维挑明这点……”
有时候大义名分也是实力的一种。
他们这边真要是什么都不做,等天佑帝驾崩,太子杨元渥继位,这便是大义名分。
到时候三皇子或信王再举叛旗,在很多人眼里就是倒行逆施。
沈漾这些人,这时候是主持三皇子争嫡的,但大义名分定了之后,他们还会继续支持三皇子吗?
更不要说龙雀军那么多文武将吏的眷属,都还在金陵呢。
冯缭希望韩谦能想清楚,他们这边要出手就不能拖延,再迟也不能叫太子杨元渥有机会坐上帝位。
而且他们现在去找姜获、袁国维挑明这点,那沈鹤接下来的一死,反倒能成为他们推测的一种佐证!
奚荏、赵庭儿朝韩谦看去,她们也都觉得冯缭说得在理,他们现在通过姜获、袁国维挑明这点,天佑帝对安宁宫及太子一系还有反制之力。
要是沈鹤一死,真让安宁宫的人顶替沈鹤,进一步控制住天佑帝身边的人跟事,那机会真就更渺茫了。
韩谦摇了摇头,叹气说道“时机不对啊,龙雀军根底太浅了,没有争胜的资格啊。而且此时金陵大乱,我父亲及沈漾先生都会极力主力殿下率龙雀军去守荆襄;你刚才也说的,此时对安宁宫而言,梁军欲对荆襄用兵,总比对寿州用兵要好——到时